孙家人不欢而散。

    等人走了,孙夫人还是有些不解气。

    “老头子,为什么不让我把沈公子的事说上一说呢?”

    “沈公子还未考中秀才,再说两家也隔了一层,倒不好拿来显摆。”

    等沈遇安高中,再让人过来走动一下,到时候看二弟三弟家还有什么好说嘴的。

    说起这个,孙掌柜想了一下说道:“过些时日就下定了,婚期选在八月吧。”

    现在才四月底,婚期定在八月不早不晚。

    而孙掌柜把老闺女的婚期定在八月也是有些心思的,六月院试,那会儿不出意外,沈遇安已经高中秀才。

    以沈遇安现在的名次,说不得还会考来一个廪膳生来。

    这可比一般的秀才功名还要荣耀许多。

    以亲家和沈家三房的亲近,到时候暗示一下,沈遇安过来一趟,看谁还敢说他老闺女嫁了个泥腿子。

    云天那孩子都当了账房先生,老二老三总拿那狗眼看人低去。

    既然准备去县学,沈遇安在书院和县学办理了一些入学的资料。

    县学的人都等着沈遇安过来呢,事情办理得很顺利。

    还让和沈遇安见过面的吴夫子带着他。

    “县学的钟教谕博学多才,乃同进士出身,不过人有些古板。”吴夫子小声在沈遇安耳边说道。

    这钟教谕按现代来说可是校长一样的职位,吴夫子能私底下提醒他,也算是关照他了。

    县学有童生功名才能入学,当然,也有一些有权有势之人操作可以入。

    比如说那傅县令的公子就在县学。

    “那老头子不是当官的料,可对于有大才之人,却也颇为爱惜。”

    还有小道消息说县试的时候,钟教谕对于沈遇安这个县试第一有些微词。

    但对方又急切地让他邀沈遇安入县学,吴夫子只能说,钟教谕脾气古怪了些。

    “除了钟教谕之外,县学还有孔、曹两位训导,以及包括我在内的陈、杨三位夫子。”

    那算起来人不少了,且虽然他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县学的学生没多少。

    拢共还没杜夫子那里的学子多。

    不过沈遇安一想,这永安县本是贫瘠县,也没多少学子有功名。

    听吴夫子说,钟教谕把条件放宽,一些家贫却有天赋的学子也可进入县学。

    “县学的庐舍比百川书院好上许多,不过还是需要二人住一间,安排你和一位叫高子赞的学子住一起,这位学子虽沉默寡言,却不是什么多事之人。”

    吴夫子说完,二人没多会儿也走到庐舍前。

    吴夫子上前敲门。

    “叩叩叩。”

    门一打开,沈遇安和门内的青年四目相对。

    “夫子。”高子赞对吴夫子作揖。

    吴夫子摆手,“这是先前和你说过的沈遇安。”

    高子赞看了一下沈遇安,对他颔首。

    “高兄。”

    高子赞看着少年脸上的稚气,下意识轻笑一声:“呃,沈贤弟。”

    高子赞把吴夫子和沈遇安迎进庐舍。

    沈遇安今天带了不少东西来,因为方便,背了一个很大的背篓。

    一般学子都会背个笈装些衣物和书,沈遇安这孩子倒是实在,直接背了那么老大的背篓。

    看着沈遇安把背篓放在炕上,高子赞眼神微闪。

    一早就看到沈遇安背着这大背篓了,但吴夫子没想到沈遇安装了挺多东西。

    “你这是把百川书院里的物什都搬了来?”吴夫子打趣道。

    沈遇安点头,这都转到县学了,肯定要把书院的庐舍空出来给别的学子。

    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金子来几人哭成了狗。

    吴夫子看着天色,让高子赞照顾一下沈遇安就走了。

    吴夫子一走,庐舍内就安静了下来。

    沈遇安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

    怪不得吴夫子和他说高子赞是个沉默寡言之人。

    沈遇安把自己的东西归整好,掏出家里带过来的咸菜。

    “这是自家做的咸菜,还请子赞兄不要嫌弃。”

    高子赞推辞了一下,但沈遇安热情地塞到他手中:“就一瓶咸菜,子赞兄不用客气。”

    想了一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高子赞便收了下来:“那沈贤弟有什么事可以问我。”

    抿了抿唇,高子赞觉得有些别扭,便问:“我可以叫你遇安吗?”

    “当然可以。”

    高子赞脸色微红地把咸菜放好,还帮沈遇安抹了一下桌椅。

    等收拾好,二人坐在炕上,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听闻遇安你县试和府试皆是第一名?”

    沈遇安县试府试第一名,永安县的读书人应该没有会不知道了。

    高子赞这么问,也是想打开话题。

    “侥幸。”

    高子赞微微摇头:“你能考两次第一,绝不是侥幸的事,也非等闲之辈。”

    两人就此打开话茬,沈遇安发现高子赞的文采不错。

    聊着聊着,又聊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稍微一了解,沈遇安便猜到高子赞家境不是很好。

    发现高子赞竟是三年前永安县的县试第一,府试也顺利通过,可院试却铩羽而归。

    “三年前的院试有八百人之多,可只录了五十多人。”

    听到这录取率,沈遇安有些咋舌。

    这参加院试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肯定会更难。

    “今年的院试六月举行,子赞兄要参加吗?”

    “自当要参加,就是没考中,也当个经验。”

    沈遇安发现高子赞心态挺稳的。

    有这心态,高中只是时间问题。

    “遇安可要参加今年的院试?”

    “自是要去的,子赞兄也说了,就是不中,也全当个经验。”

    高子赞欲言又止地看着沈遇安。

    以沈遇安的县试和府试的名次,院试不出意外考官也会给沈遇安一个名次。

    只是高子赞觉得如果沈遇安下次参加院试会更稳妥一些。

    这么想,高子赞便也建议道:“院试三年两次,遇安不如下次参与更稳妥,名次也会更好。”

    说不定能得个小三元呢。

    他一直参加是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但沈遇安不一样,对方既能考了府试第一,那过院试是迟早的事。

    高子赞是真心实意提的建议,沈遇安看得出来。

    不过他还是想早点高中。

    秀才和童生差距太大了,再说下一次院试时间上他会有些被动。

    他想今年过了院试,有机会去府学进学。

    县学不是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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