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上,方铜没再提这件事了,本身也急不得,要慢慢谋划。
方族长多少能挺一阵子,这段时日他再从长计议。
翌日,刚吃完早饭,方南枝就跟方银一起往周家去了。
“为什么一个人不敢去,扎针很疼吗?”
方银摇头:“不疼,长。”
小丫头乐了,哈哈原来不是疼,只是觉得针很长看着害怕吗?
不过也是呢,那么多针,有的还要扎到头里,虽然她知道针灸就是这样的,不过二伯不懂,他肯定会害怕。
“不怕不怕,等我们回去,一起让爹给你买猪蹄吃!”
一提吃的,方银立刻有精神了,跟方南枝相视一笑:“猪蹄!”
到周宅门口,开门的人见是方南枝,将她带进院子,不过她其实都记得了,那日哥哥有说过这院子屋子都是做什么的。
“咦?我们要去后院吗?”
“是,老爷把看诊的屋子安排在后院,姑娘从这个门进去就行了。”
“啊,好!”
方南枝拉着方银,穿过拱门,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人。
后院放着几个架子,有人在晾晒东西,听见动静,朝他们看过来。
她挠了挠头:时少爷!
再一看,周老人在屋子里,开着窗户,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周爷爷,开着窗不冷吗!”
周老呵呵一笑,起了身:“我这穿的盖的,都感觉不到啥冷,来吧,我准备开始施针,你在这随便玩。”
方南枝朝二伯摆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哦!”
等门关上,她站在原地转个圈。
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好奇的也只有——在晒草药的小少爷了。
“要帮忙吗?”
“……”时君衍看她一眼,“你认得草药?”
方南枝果断摇头:“我知道有草药的书,但是书院藏书阁的,没仔细看。”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呀,我会很快记住的!”
她看了一圈,发现也不是所有的都不认识。
“咦?这个不是铜钱草嘛!这个我认得,村里有很多的,不过这不是野草吗?”她举起来一根。
时君衍手上动作不停,开口道:“也叫积雪草,是一味药材,利水渗湿,可以用药于湿热,清热解毒的方子也可……”
他说话的时候,方南枝一直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等他说完了,才一脸惊讶的看着手里的“草”。
“原来是药,那是不是能卖钱啊?”
时君衍点头。
方南枝一下子就高兴了,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积雪草放回去,转过头又去看有没有其他她认识的药材。
时君衍停下手,不动声色的将那根方南枝拿过的积雪草,换了个方向,跟其他草一致。
周老在窗后刚好看到这一幕,摇摇头。
这孩子太追求整洁,一板一眼,也是个病症。
“这个草怎么是白色的啊?”
“这个难道是干姜吗?”
方南枝每次问,时君衍都会看一眼她指着的草药然后回答,半点也没有不耐心的样子。
重要的是,每次这小姑娘听的时候都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让时君衍觉得她不像是随口一问,倒也不觉得抵触。
“上边是什么啊?”
时君衍抬起头,从上边的架子拿下来,正好是方南枝看不到的角度,递到她眼前。
“这是天麻。”
方南枝凑过去,还闻闻味道。
“咦,这些药材的味道都好好闻啊,有山上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为什么变成汤药就那么苦喔。”
时君衍微微颔首,将手里的天麻放回去:“很多草也一样,闻起来是草木清香,可入口就是苦涩。”
“滴滴,建议宿主收录这些五种的药草活性植株!”
突然听到系统的声音,方南枝也一愣。
对哦,可以收录!健康值可以让哥哥的腿尽快好起来,可是……这里大部分草药她都不认识,至少没在山上见过。
这时候,刚好周老收针了,她赶紧走过去:“周爷爷,这些药材都是在哪里采的,附近山上有吗?”
周老笑呵呵的:“要采药你得先认药,比如刚刚你们两个聊的,你得先记下来。”
方南枝眨眨眼:“刚才那些就够了吗?我已经记住了!”
周老一愣,从屋子里走出来:“那这个是什么?”
方南枝跟着郑举人读书了这么久,已经习惯先生开口就考了,声音清脆的回答起来。
“周爷爷手中石车前子,利水通淋,明目清肺,化痰滑石。”
她自己从手边距离她最近的开始指:“当归,生血补心,扶虚益损…酸枣仁,宁心安神,多眠用生,不眠用炒……再左边是山茱萸,补益肝肾……”
没一个都说对了,而且照着时君衍告诉她的,一字不差。
周老听着听着,眼神愈发惊异,时君衍也目光不明看着她。
等她全说完了,周老才有几分激动的开口:“小丫头可学过医术?”
“没有呀?先生没教过我。”她乖乖摇头。
周老在原地走了两步,抬头对时君衍道:“去我前院书房,帮我把本草拿来!”
时君衍淡淡应下,没一会儿就取来了,周老将书随意翻开,“来,你看看这两页,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一会儿说给我听。”
方南枝挠挠头:“两页就行吗?”
周老眨眨眼,时君衍也微微挑眉。
“我去书院,当初先生考我的时候,拿了好多页的文章呢。”
她这样说着,看字的眼神却一点没停。
翻了两遍:“那我背咯?”
“等等。”
周老突然打断她:“你看的两页中,肺痨怎么说?”
抽考,方南枝懂这个,也是先生常做的!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肺痨。用硼砂……”
依然一字不差。
周老别提有多欣喜了。
他这一辈子,也就一身医术还有些价值,只是他亲生儿子天赋平平,众人都说他进了太医院已经是万里挑一,可他清楚那也不过就是个官位,他的医术已经能看到头了。
孙子更是干脆对岐黄之术不感兴趣,读书倒是认真,打算参加科举,走仕途,家里自然是随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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