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厥早上醒来,照常去东宫奉旨读书。
在接过李治替他写的作业,他就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萧瑀老头来上课。
其实李厥也不是非常讨厌读书,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读书无用。
毕竟他经历过后世知识大爆炸的洗礼,对于古人这种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咬文嚼字行为非常不解。
先不说《春秋》有没有用,单说将春秋的每一个字都研究明白,研究透彻,是能改善大唐百姓的温饱,还是能提高大唐军队的战斗力,亦或者是能提升大唐的生产力?
虽说李厥非常不屑东宫教授的学问,但他非但无力反抗,每天还得跟个乖宝宝似的跑过来听课……
这让李厥非常郁闷,郁闷的都要爆炸了。
萧瑀依然准时准点的来到崇文馆,只是刚一进入崇文馆,他就注意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李厥了。
萧瑀当了多年先生,对学生的心思非常了解,一看到李厥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孩子生出厌学情绪了。
但他也没啥好办法,他已经非常努力将课程讲解的精彩,只是不论他如何精彩,好像都无法吸引李厥的兴趣。
怎么办呢?
终究是自己的知识太过浅薄,无法调动起嫡长孙的兴趣呀!
萧瑀这人跟李世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遇事会反思,而不是像李世民那般蛮横不讲理。
“诸位将昨天的功课交上来吧!”
“诺!”
李治第一个上前交功课,足足交了十页纸。
虽说萧瑀已经知道陛下有心废黜李治,但依然没有放松李治的学业,每天照旧让他抄写一千字的文章巩固基础。
其他陪读的大臣子弟,他也教导的非常认真。不仅按照他们的智力、性格来制定功课,还会有针对的对他们进行单独指导,确保每个人都能在自己这里学到真东西。
萧瑀认真的看了看李治的作业,满意的在上边画了个圈,表示自己已经检查过了。
“不错!”
“你们也要多向太子学习,按时按量的完成作业!”
“诺!”
萧瑀表扬完李治,这才检查起其他人的功课,并且对某些调皮捣蛋的家伙提出批评。
“李敬业,你今天的功课过于潦草,今天加罚五百字!”
“哦……”
“裴行俭,你都多大的人了,咋还每天抄写千字文凑数?”
“先生,学生家贫,没有四书五经,学生怕默写的不准,这才只抄千字文……”
“哦……”
萧瑀听到这话当场给裴行俭道歉。
“对不起,先生错怪你了!”
“我这里有一套四书五经,你先拿回去用吧!”
“这……”
裴行俭听到这话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只能心怀无限感激的朝着先生躬身一礼,然后接过先生递过来的书。
“好好读书!”
“学生定不辜负先生的厚望……”
李厥见到萧瑀竟然给学生送书,对这个老头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其实李厥本来就不讨厌萧瑀,甚至非常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只是他不喜欢待在崇文馆,更不喜欢学习四书五经。
不过对于裴行俭的窘迫,他倒是上心了,觉得是不是该在大唐建立一个助学基金,帮助那些向学的士子们读书?
只是这个念头在脑袋里晃了晃就被他甩了出去,这大唐江山迟早是李治的,自己这样做必然要被李治记恨!
因此,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决定还是好好哄哄李二,让李二给自己远远的扔出去,最好扔到敦煌,或者东北,让自己当个逍遥王爷吧。
雍王离长安太近了,若是李治将来想打自己简直不要太容易……
正在李厥胡思乱想之时,萧瑀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嫡长孙,你的作业呢?”
“哦……哦哦哦……”
李厥闻言赶忙颠颠的送上自己的作业,萧瑀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直皱眉。
“这是你写的吗?”
“是啊!”
萧瑀闻言不由将李治的作业拿出来比对,只见两份作业的字迹竟然完全相同。
“嫡长孙,你确定这真是你写的?”
“是啊!”
萧瑀见李厥依然撒谎,心里隐隐有了几分怒气。
他能容忍学生懒惰,甚至愚笨,唯独不能接受学生撒谎成性。
“太子殿下,你来说说这是咋回事!”
李治闻言赶忙站起来求情。
“先生容禀!”
“此事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经不住大侄子哀求,这才答应帮他写作业的……”
“哦?”
萧瑀听到李治这样说,脸上登时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李治言语间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但却将李厥让他代写作业的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
此等小心机,自然瞒不过萧瑀。
“嫡长孙,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李厥见李治已经把自己卖了个干净,也就不再狡辩了,朝着萧瑀尴尬的笑了笑。
“学生愿意接受处罚!”
“罚你今天站着上课!”
“诺!”
萧瑀处置了李厥,随即微笑着看向李治。
“太子殿下,你身为长辈,不思督促李厥读书上进,竟然替其写作业,意图欺瞒师长。”
“为师罚你也站着上课,你心中可有怨言?”
李治闻言暗暗皱眉,但为了保持自己好学生的人设,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学生愿意!”
“好!”
“你不是愿意替别人写作业吗,为师再罚你替所有人写一天的功课,明天交上来!”
“啊?”
李治听到这话直接傻眼,崇文馆内可是有十几个学生呢,就算每人的功课只有一千字,那也是一万多字啊!
“先生,这个处罚未免太重了吧?”
萧瑀闻言微微一笑道。
“不重!”
“只有一万五千字而已,你只要努努力,晚上少睡点,还是能够完成的。”
“这……”
“若是学生完不成呢?”
萧瑀见李治这样说,当即板起脸道。
“若是太子殿下完不成,为师就将您替李厥写作业的事情告知陛下!”
李治一听这话立马生出不忿之心。
“先生,这不公平,明明是大侄子哀求,我这才替他写的。您为何不惩罚大侄子,反而惩罚我?”
萧瑀闻言冷哼一声道。
“他多大?”
“你多大?”
“李厥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也情有可原。你都十八了,还如此不懂事,难道不该罚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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