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说:“李霞姐,不难过了,你还会有孩子的呀,孩子还会来找你的。”

    俩领导盯着呢,李霞哭了个稀里哗啦:“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呀,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那么待我。”

    就连弟媳妇都嘲讽她,说孩子没了是她的报应。

    但李霞自认自己一辈子与人为善没做过错事,孩子却没了,她比任何人都难过。

    陈柔连忙说:“是那孩子跟你没缘份,但你还会再有孩子的,咱不哭了。”

    “谢谢你。你是陈娟对吧,你过得还好吧。”李霞听了个稀里糊涂,问。

    一切是个圆,原身的母亲,那位陈娟姑娘是陈恪的小姑,而原身和陈柔虽然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时代,但只有一个灵魂,所以当陈柔在原身的身体里醒来,这辈子的她就不会再出生了。

    她未置可否,只说:“我们都很好,过段时间我就会去看你的。”

    李霞说了声好,又答了声再见,虽然领导一再瞪眼,但她还是先把电话给挂了。

    她刚挂电话,她的弟媳妇严凤琴就在厂区大院里喊:“李霞,你是不是又去哪儿偷懒了呀,李霞,你这上班总是动不动偷懒也不行呀。”

    又故意阴阳怪气:“真是的,李霞这是一点都不担心被下岗呀。”

    李霞能不担心下岗嘛,丈夫动不动去执行危险任务,她又没娘家帮衬,住的还是宿舍,一下岗她连住的地儿都没了。

    但她弟和弟媳妇毕竟不是血亲,非但月月瞅着陈恪的工资,她一有钱就来借,还总在厂里拆她的台,一听弟媳妇这样喊,她紧张了,连忙看厂长书记。

    书记大步出门,指严凤琴:“喊什么喊,下岗谁啊,就下岗你这种人,去办下岗手续,明天不用再来了。”

    严凤琴一愣,虽说厂里的工作她不稀罕,但真被下岗了她心里也不舒服呀。

    她以为是李霞作中作梗,袖子一挽就要往领导办公室冲。

    厂长也出来了:“从今天开始李霞同志调到办公室当主任了,谁敢跟她做对就是跟全厂职工,跟我们整个毛纺厂做对,严凤琴同志,立刻办理下岗手续,回家去!”

    这可真的是,严凤琴跺脚,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叫。

    ……

    细娘的心,海底针。

    聂嘉峻是在学校请了假回来的,但正好农历八月,新加坡要过鬼节,有长达一个月的假期,他就暂且不回学校,又正好陈柔说晚上要带他去见聂耀,他今天专门给聂耀准备了一大堆聂耀喜欢吃的酒心巧克力,爱喝的洋酒和各种零食。

    结果到了晚上,陈柔在靶场打来电话,说自己今天要练枪,不去了。

    聂嘉峻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小时候也常见陈柔,但就没见她摸过枪,现在倒好,但凡有点时间,她似乎总会跟那帮保镖待在一起,不是格斗就是练枪。

    他算幸运的,是家里唯  一个没有挨过陈柔揍的男人。

    当然也就免不了要想想,就她,一个跳芭蕾的女孩子,她会玩枪吗,真是可笑。

    不过即使今天不见,既然她承诺了,早晚一天都会让他见二叔的,聂嘉峻也只得先耐心等待着。

    但他倒也没等多久,第二天晚上陈柔提前通知,说要带他和聂涵出去了。

    今天一起出去的还有管家明叔,而且当然不是去看聂耀,而是要去香江警署保释宋援朝,以及同样因为犯罪可能而被羁押的吴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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