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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卫锦绣双目赤红笑得比哭还难看,状若疯癫:“但你还那样虚伪的装模做样装了二十多年……假装你不知道,假装将煜儿当成你的孩子,萧定远,你真让我恶心!”

    在儿子自戕的一瞬,卫锦绣就彻底疯了,她不再有任何顾忌,也不再挣扎,就那样被人按在地上,扭头冲嘉平帝笑得无比渗人。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厉害,运筹帷幄?其实你不过就是个可怜虫!

    即便你虚伪做戏二十几载又有何用,我从未将你看在眼中也从未将你放在心里,你连萧定衡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萧定远,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哈哈……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疼爱的徐妃也不爱你,你天生就是给别人养孩子的冤种,你替定衡养大了煜儿,连臣下徐忠的女儿都给养大了,哈哈哈哈……”

    卫皇后笑得无比快意:“你还不知道吧,你放在手心宠爱的萧璧可不是你的骨血,她是徐妃与她的养兄徐忠的女儿!”

    我去!

    想到上次在行宫撞到的徐忠与徐妃偷情的事,沈柠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原来那两人连孩子都生了?

    可皇宫有查验血统的嬷嬷,所有皇嗣,满百日之后都要查验血统。

    萧南煜是嘉平帝哥哥的儿子,身负皇室血脉,再加上嘉平帝有意遮掩,能瞒天过海并不奇怪,那十公主是如何瞒过去的?

    查验血统的人受皇后管辖,所以,是皇后替徐妃与徐忠隐瞒了?

    难怪,难怪徐妃背靠徐家大树,却从未有过扶持二皇子夺位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要命的把柄被人攥着!

    沈柠满心愕然下意识看向一旁的二皇子萧南瑢,就见他神情惊骇又茫然,双眼泛红。

    “啧,其实本来你也不必替别人养孩子的,当年十公主生下没多久,徐妃故意带她去护国寺,徐忠设计引起混乱想趁机将他女儿弄走,担心查验血统会被发现……也想将他与徐妃的女儿养到自己膝下,只可惜呢,被我发现了,哈哈哈……”

    卫皇后看了眼嘉平帝身边的沈柠,勾唇笑得恶意满满:“是我让沈修鹤拿自己的女儿骗走了徐忠的人,等徐忠发现时已经晚了,本宫拿到了十公主并非龙裔的证据,攥住了徐忠……”

    沈柠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了当初的一切。

    十八年前那个被掳走的女婴,只是别人争权夺利阴谋算计中不起眼的一个棋子,皇后想要攥住徐忠与徐妃的把柄,便将那女婴送出去应急。

    后来徐忠知道掳走的不是自己女儿,便随手将那女婴扔了……

    本该锦衣玉食长大的沈柠就此沦落到平宁赌鬼沈大年家中,开始了她被改变命运后悲惨的一生!

    这些事原本与她没有关系的,只是恰好她诞生在护国寺,恰好她与十公主差不多大小。

    就这样,成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这一瞬,沈柠心里满是唏嘘无奈以及浓浓的憎恶,憎恶这些高位者高高在上肆意践踏旁人的性命与人生……卫皇后将那个女婴随手祭出去,恐怕转身就抛之脑后了。

    可她改变的却是一个人的人生。

    让那个本该承欢母亲膝下被娇宠长大的姑娘,变成了山村穷困无知的村妇,从生到死都充满了凄苦与悲凉。

    卫锦绣越说越是满脸快意:“萧定远,替别人养孩子的感觉如何啊?而且,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徐忠这辈子就活了个徐苒……如今,他知道我落败,自己与徐苒的事包不住了,你猜他会如何呢?哈哈哈哈……萧定远,你还没赢呢……”

    “没人爱你,没人真心对你,你永远都是孤家寡人!”

    卫锦绣面容已经基金扭曲,带着浓浓的亢奋疯狂:“你一直想捧自己的儿子,只可惜,老七也不在意你这个父亲,他中过蛊,解雇后,他一旦靠近蛊虫就能闻到味道,你猜,我给你下蛊毒……你的老七究竟知不知情,啊?”

    “哈哈哈……他是冷眼旁观看着你中毒,看着朝局动乱,故意放任我与煜儿夺位,为了让我们没有退路,让我们行至最高处时重重摔下,他连你这个父皇都能利用!

    萧定远……你说,你这个九五之尊到了今日,落下了什么?”

    沈柠在一旁装死,却越听越心惊肉跳。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异样,可她却从未往那处想过。

    难怪萧南谌此番会这样轻易离京,且对她也没多少交代……因为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对于权利争夺,沈柠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那种于无形间诡谲难辨的刀光剑影。

    那是不亚于鲜血和厮杀的可怕……

    嘉平帝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只静静看着地上涕泪横流神态疯癫的发妻。

    他的平静似乎愈发刺痛了卫锦绣,卫锦绣伸出手,诅咒一般指着嘉平帝:“妻不贤、妾不忠、子不孝……你狼心狗肺害死定衡,你注定鳏寡孤独……”

    每个字都仿若淬了毒一般,带着刻骨的恨意,便是沈柠这个旁观者都有些触目惊心。

    这时,嘉平帝终于开口:“锦绣……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恨我这么多年……”

    他缓缓转身拿开榻上枕头,打开龙榻上的暗格,手指微微颤抖着,拿出一封信来。

    “你以为是我害死兄长,是吗?哪怕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没有,你也从未相信过我……”

    嘉平帝将信递给沈柠,示意沈柠拿给皇后。

    沈柠有些无奈,却只能伸手接过,起身走到皇后身边,也不说话,直接将信放到她面前地上。

    嘉平帝摆手:“放开她。”

    按着卫锦绣的暗卫松开手,几乎是立刻的,卫锦绣挣扎着一把将那封信抓进手里。

    时间太久,纸张已经发黄且有些脆,卫锦绣立刻变得小心翼翼,颤抖着打开信……她起初还是激动,可接着便是愕然、不敢置信、到了后来,不断摇头呢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不可能、不可能……”

    嘉平帝面色虚弱青白,静静开口:“我与兄长从不是外人以为的那般水火不容,我们会争吵,他对我怒其不争,可我们是亲兄弟……这是他临死前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嘉平帝喘了口气接着说:“他说,他喜欢上了蒙古草原的一个姑娘,要娶那个姑娘做正妃,还说让我登基后将辽东给他做封地,这样,那个姑娘就不必离家太远……

    兄长他一惯桀骜肆意,所有人都说他会威胁到我的储君地位,说他心怀不轨……但我从来都不信……”

    “我一直相信他,他是我的哥哥,他说,让我好好学着做一个好皇帝,他替我守着边疆安稳。”

    “他战死,我比任何人都悲痛……那时你悲痛晕倒,我知道你有了身孕。”

    嘉平帝像是快没了力气,说几句话就要歇一歇。

    “我杀了替你诊脉的太医,不让任何人知道你与他有了血脉……锦绣,你定认得他的字迹,知道我没有骗你。”

    “不、不是的,不是的……”卫锦绣几乎要疯了一般尖声哭叫着。

    嘉平帝语调幽幽:“与你有婚约的本就是朕,朕也曾想过成全你们,可你有了兄长的血脉,我又怎能让你嫁给旁人……你说要让煜儿做太子,我应了,兄长替我守国土而死,他的孩子做皇帝,我愿意……”

    沉默片刻,嘉平帝抬眼:“可是锦绣,无论如何,是你背弃婚约在前,自始至终,朕从未有过对不起你……只是朕没想到,你竟厌我恨我至此。

    也是怪我,自以为是想当然的想要保护你,我怕你受不了兄长变心,那时你腹中胎儿不稳……”

    “锦绣,你们的儿子没了,是你一步步引他走向死路……你憎恶我,但我们还有儿子,我不杀你,往后,你我之间,再无情分了。”

    说完,嘉平帝闭眼沉沉吁了口气:“将废后卫氏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

    一句话,彻底断了卫锦绣走出冷宫的可能。

    非死不得出,也就是说,往后哪怕新帝继位,也不能特赦她,除非死亡,否则,她的余生都要在冷宫度过……

    这时,外边响起铠甲撞击的声音。

    魏福海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定王到。”

    接着便是萧南谌冰沉沉凛冽杀气未消的声音:“儿臣求见父皇。”

    卫皇后伏在地上抽搐一般发出嘶哑的哭声,嘉平帝抬眼:“滚进来。”

    沈柠抬眼,就看到萧南谌一身甲胄面无表情走进来,盔甲上尽是血迹,整个人仿佛都带着腾腾杀气。

    萧南谌也看到了她,然后脚步一顿,接着,竟是毫无预兆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嘉平帝也蓦然皱眉不明所以。

    几步走出殿外,萧南谌冷着脸将自己身上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盔甲脱下来扔给赤霄,用斗篷抹掉自己脸上粘稠血迹……眼见对面八皇子萧南英喜不自胜的跑过来,不等萧南英一声“七哥”喊出来,便将人拽过来扒掉了外袍。

    萧南英惊到了:“七哥七哥,你做什么,啊,七哥你别这样……”

    沈柠看不到外边的情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那动静颇有些诡异,可下一瞬,当萧南谌再次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前一刻还是铠甲浴血浑身煞气的人,摇身一变,连衣裳都换了……除了头发略有些乱,一身墨蓝锦袍,通身矜贵,半分也看不出他前一刻刚从永定门杀进皇宫……

    嘉平帝面无表情看着萧南谌,冷笑了声。

    “呵……”

    整个京城这一日都在颤抖……

    无论是轰隆的爆炸声还是街上喊杀声马蹄声,都将安稳惯了的京都百姓惊得魂都快飞了。

    所有人都躲在家中不敢露头,等到暮色渐起,外边没了声响,百姓们才回过神来。

    有了第一个探头探脑打开门偷看的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偏僻的小巷子里开始有了人声,但大街上依旧人迹罕至。

    徐娅从前一晚谢允城离开时就战战兢兢,一夜又一日,心神不安水米未进……听到外边有声响,她也不敢出去,扒着门缝往外看。

    有几个脸熟的混混快步走过,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是去冒死趁乱捡漏了。

    这样的混乱,街上有些铺子会受到波及,这些混混坐吃山空发横财的心占据上风,出去打了一波秋风。

    “真他娘吓人啊,死了那么多人!”

    “我瞧着还有脸熟的呢……”

    “可不就是,巷子里见过的那个老爱穿红披风的,你们瞧见没,头都给劈得剩一半了。”

    “快走快走,这些银子够我们过几年了……”

    徐娅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若非扶着门,怕是已经软倒在地上。

    谢允城就时常穿着红披风,他经常来这边,那些混混很可能见过他。

    而且他昨夜离开前还曾将一些金银细软交给她,说若是他没回来,让她自己安身立命。

    一夜一日过去了,他……

    徐娅整个人失了魂一般在院子里走进走出好几趟,过了许久,她再度出来时披了个黑色斗篷,拿着装了金银细软的包袱,颤抖着出了院门。

    谢允城正在清扫战场,有人跑到他身边低声禀报说了什么,他微顿,又问了一遍:“锁了院门走了?拿着包袱?”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扯了扯嘴角。

    也不奇怪,当初便是他趁人之危,她一直像只鹌鹑一样在他身边总是战战兢兢的……想走也正常。

    只是一如既往有些蠢,这种时候,混乱刚过就跑,为了逃离他身边,命都不要了!

    低声骂了句脏话,谢允城转身上马往城东赶去……

    他知道自己得到徐娅的手段不光彩。

    一开始,的确是存了几分见色起意趁人之危的意思……他瞧上她了,恰好她走投无路,那收了放在身边当个逗闷儿的也没什么。

    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谢允城其实是有些动真心了。

    徐娅是庶女,自小活得小心,对他总是乖乖巧巧事事妥帖,便是不知道那乖巧中有几分真心,他却很受用,也喜欢。

    只是,看来果然是强扭的瓜不甜……

    谢允城原本想着寻到人暗中送她到安稳处便是了,也当全了这段日子的情意,却没想到,还没到城东,忽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徐娅惊声哭叫着:“放开我,钱都给你,都给你……放开我!”

    当抓着她往小黑巷子里拖去的人被谢允城一刀砍了的时候,徐娅差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确认眼前的确是谢允城,她哇得一声就哭着扑了过去……

    谢允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城东要逃离怎么都不该是往这边来啊……

    “他们说你死了,呜呜,脑袋都被劈了一半,呜呜呜……”

    “我太害怕了,我又怕你的尸首被人拉去一同烧了,尸骨无存……”

    “我拿了你给的钱出来想找人替你收尸,我没找到人,我,呜呜呜……”

    谢允城有些愕然,低头看着怀里满脸黑灰狼狈不堪的女人:“所以,你是出来找我的?”

    徐娅还在哭:“你没死啊……”

    谢允城忽然笑了,他重重将人按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头顶:“有你惦记着爷,爷怎么舍得死!”

    徐娅摇头:“你快跑吧,他们说谢将军造反已经被抓了,给,这是你给我留的银子,你快跑吧。”

    谢允城看着被她死死抱在怀里的包袱,顿了顿,问她:“那你呢,要不要跟我这个反贼一起逃?”

    徐娅抽噎着摇头:“我会拖累你的……”

    “爷只问你愿不愿意?”

    徐娅被他掐着腰提起来,心中惊恐茫然,可对上谢允城认真的眼神,她憋着哭声用力点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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