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能对我有什么好处?”沈冶垂眸看趴在桌上的她,问道。
“你不是看他很不爽吗?”
“那是以前。”
“现在就不了?”封御清无法理解他的想法,颇为苦闷地道,“可是怎么办?你若是不做些什么,我担心他会长命百岁。”
“?”沈冶用眼神询问她。
“祸害遗千年啊。”封御清道。
沈冶淡淡收回视线,宁可面无表情地听任少卿讲学,也不再看她。
“不好笑吗?”封御清凑到他跟前问。
“好笑。”
沈冶毫无感情地捧场,随后微笑着叫她让开,不要打扰到自己听课。
封御清:“……”
毛病,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认真。
封御清也扭过头不搭理他,干脆闭上眼打算在课上补个觉,然而却总觉得有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慌慌的。
她在心中倒数三个数,做好心理准备睁开眼,果然正对上窗边皇兄的目光。
封御君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几乎是瞬间,封御清从桌上弹起,坐直看向前方,引得身旁的沈冶侧目。
坐直后封御清才后知后觉,自己不应该反应这么快的,这种心虚的行为不是直接给自己课上睡觉做实了吗?
夭寿。
封御清懊恼地扶额,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巴掌,事到如今,只好掐好时间开溜,不被皇兄逮住了。
半个时辰后,刚一放课封御清就疯狂给沈冶使眼色。
“殿下何时得了眼疾?”沈冶淡淡地瞥她一眼,勾起唇角问。
“你——”
封御清刚想说他两句,然而转念一想,沈冶又不是找不着回去的路,不带他就不带他吧,于是她转身就要跑路。
可还没等站起来,就被一只葱白的手按在了原地。
抬眸一看,封御君的眸色黑沉沉的。
“皇兄……”封御清尬笑了两声,“好巧啊,我刚想找您去呢。”
“是吗?”封御君搭白,“为何找我?”
封御清闻言,立即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不是几日没见着皇兄了,我可想念皇兄你呢,昨个儿我还打算去东宫来着。”
“听闻清儿偶感了风寒。”
封御清连连点头。
“既如此,为何不来寻我?”
封御清的头僵在了原地。
哪怕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皇兄面前说,是因为她怕皇兄再给她的药里下条蛊虫啊。
封御清用眼神向沈冶求助,然而对方却别开视线,她只好继续硬着头皮答话,“也不太严重,都没怎么吃药,几日就好了,懒得劳烦皇兄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劳烦。”封御君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病了就得吃药,你身子本就不好,拖不得。”
封御清讷讷点头。
“怎么了?”封御君轻笑道,“最近可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倒是称不上亏心事。
也就是你皇妹我,马上要变成和你一样的卖国贼了。
封御清暗自在心中腹诽,但还是撒着娇着和封御君摸科打诨,“我哪有……”
好容易送走了封御君,前排的封御煊转过头来问:“你最近得罪太子殿下了?”
“我哪那么容易得罪人?”封御清略显无奈,问他,“你没别的话说了?”
“还真没。”封御煊搭腔。
“回去吧,殿下。”沈冶此时站了起来,也不看封御清,径直走到重华殿门口处,才停下脚步,似乎是在等待她过去。
封御煊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封御清,压声又问:“你也得罪元公子了?”
封御清:“……”
顾兰贞:“噗——”
虽然顾兰贞反应迅速,及时用袖子挡住,封御清还是看到他几乎把喝入口中的水全数喷了出来。
“……冒犯了。”顾兰贞垂首道。
封御煊倒是不介意,甚至贴心地为他递上了自己的手帕,虽然看那手帕上乱七八糟的图案,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只是想找个理由将这手帕扔掉。
顾兰贞万分感激地看向他,他只潇洒地在对方肩上拍了拍。
“这实在不怪我。”封御煊解释说,“其余人我不了解,可元公子实在不像会乱发脾气之人。”
像,他可太像了。
封御清别嘴,“谁知道他。”
“你以为谁都是我,能受得了你这狗脾气?”封御煊冷嗤一声,“哄哄算了,别舍不得还给人气跑了。”
“我才不要哄他。”封御清哼哼道。
话虽如此,语罢后她还是屁颠屁颠去门口找沈冶去了。
“啧。”封御煊撞了撞身旁顾兰贞的肩,真诚开口道,“兰贞你往后,可万万不能变成如此之人。”
顾兰贞只是笑,“手帕,待到明日洗净后我再还给您。”
封御煊抽了抽嘴角,“那倒不必了。”
——
“谨之?谨之?”
封御清一路追着沈冶回了寝殿,也顾不上回应采苓她们的问好,将她们一并关在了沈冶的房门外。
“你这是怎么了?”封御清拉住他的手,盯着他问,“理理我?嗯?”
沈冶拖着她靠近,让她坐在自己身侧,“事到如今,殿下心中竟没有半分对太子的芥蒂?”
封御清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一上来就提皇兄,摆明了是想和她一次性说清楚,没打算真拖到宫宴。
“我为何要对皇兄心有芥蒂?”封御清轻飘飘往椅背上一靠。
“那蛊虫杀了你,也杀了我。”
“杀了我的不是蛊虫。”封御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你,沈冶。”
“杀了我的是你。”她又重复了一遍。
沈冶愣了一下,旋即不悦地眯起眼。
“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试探我,我说了不想猜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封御清秀眉微颦,“那蛊虫解不开。而且就算能解开,我也没打算找办法解开。”
“殿下为何不想解开?”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想要解开?”封御清反问道,“你我都是为了活命。”
“没有蛊虫我也能让你活命。”沈冶沉声道。
“既如此,解不解开又有什么分别?”封御清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心口上,“你不信我罢了。你不信我,却还非要我信你,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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