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封御清刚从重华宫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听采苓说兰林侧殿那边要请她去,“父皇会去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采苓答道,“不过听闻内务府那边拨了许多银子,瞧着是要大办一场呢。”
“父皇比想象中还要疼爱她啊?”封御清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一会儿你去我库里拣个玩意儿送去吧。”
“殿下不去吗?”采苓问。
“不去。”沈冶替封御清做出了回答。
采苓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封御清,然而封御清只是看了身旁的沈冶一眼,随即朝她摆了摆手,“先下去吧。”
封御清关上了门,转身看向沈冶,“为何不去?可是有别的要事?”
“今日带殿下出宫去。”沈冶道。
“真的?”封御清眼睛亮了亮,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种时候定不可能是带她出去玩的,于是问道,“出去做什么?”
“殿下不是忧心着吗?谢烬羽出事的地方,我已事先去看过,没什么危险,便想着顺便带殿下去瞧瞧。”沈冶顿了下,道,“顺便去趟元府。”
封御清犹豫道:“我去见元大人,没关系吗?”
沈冶“嗯”了一声,却见封御清施施然在梳妆台前坐下,迟迟没再开口说话,定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能带个人在身边吗?”封御清问。
“殿下想带谁去?”沈冶不答反问。
封御清抿了下唇,“你先说,能不能带人一起去?”
沈冶顿感不妙,只道:“若是带旁人去,只怕会行动受限。”
“可是,我想带齐悦去?”
沈冶:“?”
“不行吗?”封御清语气中带着无辜,“顺便可以试探一下。”
“不是……”沈冶拧眉,一时间不知怎么与她解释,“殿下不如再考虑考虑。”
“你就说行不行吧。”封御清转头看他,只拢着袖子笑。
那笑容温柔又好看,沈冶一时间被晃了眼,等回过神时,他已经稀里糊涂地将此事应了下来。
他心中懊恼,偏偏齐悦还要来招他,她抬起手想要搭上他的胳膊,“现在怎么对我放心了?”
沈冶退后两步,同她拉开两步的距离,眉眼沉郁道:“别做蠢事。”
齐悦哼笑了一声,神色坦然道:“有你在旁盯着,我又能做些什么?既然不信我,从一开始就该去找对你百依百顺之人。”
“是。”沈冶并不否认,“所以我现在正在反思。”
“公子。”齐悦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又不是不懂得对错,如此对待能救你性命之人能行吗?”
封御清从门内出来时,正瞧见了这一幕,尽管沈冶听到声音的瞬间便转过头来,并再次退后拉开了距离,但封御清还是认定他和齐悦的关系的确不同寻常。
“殿下。”
沈冶欲开口解释一下方才的情况,然而封御清只是眨了下眼,道:“快出发吧。”
到了熟悉的狗洞旁,尽管仍旧有些抗拒,但封御清也算是轻车熟路地爬了出去,倒是齐悦在洞前纠结了许久。
沈冶不耐地想要催促她,不过碍于封御清在场,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谢家姐弟出事的地方在东巷,是羽都最为破旧的街道。
街道的房屋残破不堪,墙壁上布满斑驳的裂纹,四周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令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封御清忍不住皱了眉。
“小心脚下。”沈冶道。
他伸出手扶住封御清,带她走过满是雨水和泥泞的,坑坑洼洼的路面。
而齐悦独自走在后方。
“还有多远?”封御清转头问道。
“快了。”沈冶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前看去。
在街道的尽头,是一座已经被大火烧毁的木屋,除了依稀可见的框架外,只剩下覆盖在其上的灰烬和尘埃。
“他们,是因为大火而死的?”封御清疑惑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来东巷?”
“这点,我带殿下近前去看吧。”
封御清闻言后点头,却见沈冶瞥了眼齐悦,她立即会意,“阿悦,你且在此处等待,我们去去就回。”
齐悦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封御清于是随着沈冶而去,沈冶没有带她进入那座木屋,而是绕过去,前往木屋后的树林。
不过,或许这里已经无法称为树林了。
放眼望去,焦黑的树干和干枯的树枝矗立在苍凉的土地之上,生机被火焰吞噬,只余下一片死寂的墓园。
“这种程度,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封御清感慨道。
“是,确切来说,这里应该才是他们死去的地方。”沈冶说着,从一旁的树干上摘下一片焦叶,慢慢在指尖碾碎,“分明是如此大火,可他们身上却全然没有被灼伤的痕迹,唯有脸上面目全非。”
封御清的背脊窜上一股寒凉,下意识往沈冶身旁靠了靠,“你非得要在这种地方讲灵异故事吗?”
“有吗?”沈冶站着没动,不过由于光线并不明亮,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但封御清总觉得他是在笑。
“有的,所以拜托你认真一点。”
“我是有很认真在说。”沈冶道,“殿下还记得那次冬猎过后,我说过的话吗?”
封御清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你是指,你说过的,冬猎时遇难后你和他们俩一起经历过的,神神鬼鬼的事?”
“嗯,是。”沈冶低头,凑近了些。
这次封御清看清楚了,他的确是在笑着没错。
“我还以为,那只是你为了逗我玩而编出来的谎话?”封御清挑眉道。
“的确,听起来像是那样没错。”沈冶若有所思,“但,如果不是谎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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