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
封御清走到御花园一处无人的角落,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她轻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那薄如蝉翼的刀片,“你若是不出来,我现在就用这刀片划伤自己,去沈冶面前告你的状。”
语罢,周围仍旧安静,就在封御清以为楚州会一直无动于衷之时,他却一个倒挂金钩从树上露出了脑袋。
封御清无言,半晌才道:“既然在,就早些出来啊。”
楚州倒挂在树上盯着她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殿下不该唤我。暗卫在明,便无法保护您的安全。”
“是吗?”封御清心情复杂。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楚州才从树上下来,恭敬道:“殿下唤我何事?”
“我吩咐你的话,你就会替我做事吗?”封御清笑眯眯地问道。
“……我的职责只是保护殿下的安全。”楚州抿了抿唇,“您对主子来说很重要。”
她对沈冶来说很重要?
封御清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
若是楚州知晓前世,她曾经是如何卑微地恳求沈冶多看她一眼,他大概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沈冶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变了,变得不再受他掌控,因此他觉得不甘心而已。
不会了,她不可能再捧着一腔真心任由沈冶践踏。
封御清断绝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可能,问楚州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对吧?”
楚州抿着唇没有答话。
“换言之,如果我不配合你的行动,去做危险的事,你会很头疼吧?”
“我不会让您那样做。”楚州答道。
“真的?”封御清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容,“如果我去父皇面前禀告,说有人跟踪我叫我不得安生,你也还能说出这种话?”
楚州皱起了眉头,“这样对殿下您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封御清道,“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我安危的暗卫,而不是一个处处监视我的眼线。”
“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楚州冷静道,“殿下何必如此防备我。”
“因为你是沈冶的人,不是我的人。”
“我必须留在殿下身边。”
楚州比想象中还要固执,封御清顺势道:“既然如此,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让你留下,继续完成你主子交给你的任务。如何?”
“什么事?”楚州问。
“小事。”封御清笑着道,“你得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绝不能向沈冶透露我的行踪。除非——他自己来问我。”
“……我知晓了。”楚州只犹豫了一下。
“是知道了,还是答应了?”封御清追问道,“说到做到?”
“是。”楚州道。
封御清满意地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相信楚州。
事实上,就算楚州将她的行踪一五一十告诉沈冶也无所谓。
反正沈冶喜欢在她面前演,她倒也想看看,若是沈冶知道了自己隐瞒了他,是不是还能继续演下去。
——
勉强处理完楚州的事,封御清还是去了东宫,一来是想弄清楚某些尚未解决的问题,二来是想看看封御君对烧尾宴的反应。
“烧尾宴?”封御君看上去很是诧异,倒茶的手一顿,“那还真是要恭喜皇弟了。”
“就这样?”封御清挑了下眉,并不相信此事真的与他全无关系。
“清儿还想让我说什么?”封御君微微笑道,将茶杯推至她的身前。
“皇兄忘了,我一向是不喜喝茶的。”封御清看着桌上的茶未动。
“没忘。”封御君拂了拂袖子,淡定地与她对视,“只是想来清儿是有要事相商,喝口茶清醒些也好。”
“从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封御清道,“皇兄不觉得奇怪吗?”
“怪,是怪。”封御君重复道,“父皇的确从前是不喜皇弟干政的。”
“皇兄明知我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何苦还要骗我。”封御清直接道。
她今日来,就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封御清看向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半晌,封御君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清儿实在太聪明了。”
“不。”封御清否认道,“皇兄和沈冶二人的话,总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封御君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问道:“沈冶,他为何会把玉佩给你?”
他果然早就注意到了。
封御清也不遮掩,大方地将腰间的玉佩亮出来给封御君看,“皇兄啊,既然知道谁会一刀砍了自己,当然得率先讨好才行。这样一来,就算被灭了国,说不定也能捡回一条命呢。”
“仅仅只是如此?”封御君淡淡发问,“我瞧着清儿和他相处得很是融洽,毕竟还特意找我求药。”
“谁会和杀害自己的凶手相处融洽?我不过是担心有蛊虫在身,他若死了,难免会对我有些影响,再来也刚好可以卖他个人情。”封御清给出了还算合理的解释,将问题抛回给封御君,“再说,若是皇兄给我的是假药,我也认不出不是?既然是真药,就说明沈冶对皇兄来说很是重要,皇兄还得谢谢我才是。”
“是。”封御君轻嗤了一声,“我是得好好谢谢清儿。”
“这倒是不必。”封御清话头一转,“比起这个——我倒是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问皇兄。”
“哦?”封御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皇兄前世给我种下蛊虫的目的。”封御清笑盈盈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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