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用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绳结,做工十分精致。
封御清有些好奇,将其中一个拿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红色的丝线绕过指尖,她感受到其柔软质地和细腻纹路带来的奇妙触感,忍不住开口询问:“母妃,这是?”
淑妃也凑了过来,想了想道:“哦,是前几日飘雨,在兰林殿中无趣时跟佳贵嫔学的,听闻是她家乡的编法,说是可以祈求平安顺遂,清儿便带在身上吧。”
又是佳贵嫔。
封御清任由淑妃摆弄着自己的手腕,心里的诧异还未褪去。
“母妃近来与佳贵嫔很是亲近?”
“谈不上。”淑妃抬头笑了笑,“不过她模样有些像你,所以瞧着还算顺眼。”
说着,她弹了下封御清的脑门,“谁让你不来看母妃?”
“母妃原谅我吧。”封御清眨眨眼,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随即问,“所以,另一条母妃打算给谁?”
“怎么?两条都想要过去?”
“没……只是忽然觉得,母妃若是将此物作为万寿节的贺礼,许是也不错。”
“不妥。”淑妃摇头道,“这样的东西,怎能送到皇上面前?”
她在宫中多年,早不是佳贵嫔这样初入宫的绫罗少女,做这等投机取巧之事,既不合时宜,也不切礼数。
封御清听罢,孩子气地努了努唇。
“好了。”淑妃见她这模样便心软,揉了揉她的小脸,“这小玩意儿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你就别操心它的去处了,随母妃再好好挑一挑。”
“好啦,都听母妃的。”
封御清眯着眼朝淑妃笑,将那红色的绳结又在手中绕了两圈。
——
淑妃同封御清说说笑笑,再回过神已时候不早,见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便留封御清在兰林殿住下了。
楚州将周围仔细查看,确认一切如常,并无其余潜在的危险,这才看向了那人所在的方向——
“前辈既然已经隐藏了这么久,何必还要让我发现?”
“身手不错。”袭风评价道。
“过奖。”楚州淡淡回应,实则早已绷紧了神经,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别这么紧张,只是路过,我不是冲成洛公主来的。”袭风这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着,撑起了一把玄色的伞,周遭分明下着大雨,他的身上却奇异地没有沾湿。
楚州未置一词。
“说起来,我来时似乎瞧见了你的……弟弟。”袭风继续说道,“虽不知伤势如何,不过瞧上去像是活不了多久了。”
楚州没有弟弟。
只有个从不让人省心,常常让他提心吊胆的哥哥。
他听出袭风是在说楚砚。
楚州眼神犀利,紧紧地盯着袭风,“我凭什么相信?”
楚砚的事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他有任务在身,除封御清安危以外的事,都不该影响他的判断。
袭风嗤笑了一声,“倘若我真想伤害成洛,在公主府便有无数动手的机会。何必要在她入宫之时,如此大费周章地支开你?还是说你以为——”
“你真能拦得住我?”
不能。
如此说来,袭风的确没有骗他的理由,楚州清楚地知道这点,但……
“我可以暂时替你看着成洛,放心,这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事。”袭风道,“是要继续在此处完成任务,还是回去见你弟弟最后一面?我也很好奇你会怎么选。”
楚州的眸子骤然一凝。
——
封御清身边能信得过的人不多,采苓留在她身边,去公主府向忆恩递信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春桃身上。
秋风萧瑟,凉意渐起,羽都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春桃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前行,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走着。
不知过去多久,公主府的大门在视线中慢慢清晰,春桃却猝然停住了脚步,盯着府门前的黑影不敢再向前。
随着雨势逐渐加大,雨滴如珠帘般倾泻而下,溅落在地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楚砚?!”
春桃认出了那个黑影,语气惊愕。
楚砚抬起头来,面色惨白的吓人。
他眯起眼,勉强看清了靠近的人,但很快再次被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的手牢牢捂住自己的腹部,抿着唇,再没别的动作。
“你没事吧?”春桃担忧地皱眉,将伞偏过来替他挡雨,“你捂着肚子做什么?肚子疼,还是受伤了?先进去……”
楚砚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下意识扣住了来人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身子一沉,往春桃的方向倒了过去。
“啊——”
春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但还是扶住了他,“楚砚,你怎么了?”
油纸伞落了地。
楚砚个子高,春桃扶着他很是吃力,直到拖着楚砚在墙边靠着,她才意识到手上的粘腻触感,似乎不像是雨水。
她抬起手,借着从公主府透出的光亮,只看见一片鲜红。
“楚砚!楚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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