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噎了半天。
最后除了刚醒就又被打晕的楚砚,另外两个当事人被叫到殿内当场对峙。
春桃支支吾吾,而齐衡也有所收敛,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封御清才从大量的谎言之中拼凑出这“动嘴”究竟是怎么个动法。
齐衡熬好药端来了,正好撞见刚醒过来的楚砚被春桃扶着,贴得极近地说着话,而楚砚不知要做什么,忽然往前靠去,二人的发丝缱绻缠绵。
齐衡当场就炸了。
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起来。
他给了楚砚一拳,楚砚还了他一脚,药碗碎了一地。
“殿下,奴婢只是,只是……”春桃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还想替自己解释。
“好了。”封御清揉了揉眉心。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春桃本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她与楚砚的事封御清本来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封御清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安排的好。
沈冶现如今又不在,封御清也不好直接替他们二人拍板。
再说,这还有个不乐意的。
封御清瞧齐衡那盯着春桃一眨不眨的模样就觉得眼睛疼,她摆摆手,“此事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别有下次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谢殿下。”齐衡听这话,脸色好看了一些,向封御清行了个礼,然后拉着春桃走出了宫殿。
封御清对他没规矩的样子也是习惯了,倒是采苓不赞同地蹙了蹙眉,还是没忍住问封御清道:“此事实是不妥,春桃……毕竟还是男女有别,现今闹出这种事,殿下不若换个人照顾楚公子吧?”
“知晓楚砚受伤的人本就不多,何况他们你情我愿,何必来回折腾?本就没发生什么,倒显得欲盖弥彰了。”封御清叹口气,“其实,该高兴才对。”
采苓不解地看向她。
“一个你,一个春桃。你们跟了我许多年,若是离了我能寻得好去处,我自是该为你们高兴的。”
采苓抿了下唇,沉默许久,待封御清开始闭目养神,她才走到封御清身后,慢慢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奴婢只想跟着殿下。”
“嗯?”
封御清不知有没有听清,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来,要看采苓的表情。
“没什么。”采苓轻声道,“殿下若要休息,回房里去吧,在这容易着凉。”
“好。”
封御清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
齐衡拉着春桃走出好远,这才意识到身后人自从殿里出来便一直一言不发,于是转过身要询问。
哪知手一松,春桃便委屈得紧,眼睛红红捂住自己的手腕,可偏偏不说话。
“弄疼你了?”齐衡问。
春桃摇了摇头,越想越委屈,“我与楚砚真的没发生什么,分明是阿悦你先动手打人的……”
“你一个拉偏架的,还好意思说?”齐衡见她在自己面前还帮着楚砚说话,简直要气炸了,“便是我先动手的,那他就能亲……踢我了?如此行径算什么男子?”
齐衡原本想说楚砚要亲春桃的事,可亲又没亲上,说了春桃肯定也不认,于是转头批判起楚砚还脚的事情来,毕竟他踢自己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
虽然楚砚知道自己是个男子,可春桃不知道啊,这事楚砚总是不占理的。
“阿悦你被踢到了?”春桃方才一心一意都在楚砚身上,哪还想得起这细枝末节的,“你没事吧?”
“现在晓得关心我了?”齐衡故意将脸转向一边,“前段时日还送我香囊,说喜欢与我待在一起的人是谁?”
“……是我。”春桃果真被带跑偏了,软乎乎往他跟前凑,拽住他的袖子拉了拉,“我不是故意的,阿悦,快给我瞧瞧吧,你伤到哪里了?”
齐衡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却仍装作生气的模样,“我可是被他踢了一脚,怎会无事?”
春桃急了,“那怎么办?要不让殿下替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何必,反正又没人关心。”
“我错了,阿悦。”春桃眼巴巴道。
“我便是动手,不也是为了你吗?”齐衡眼睛一眯,“你与他什么关系也无,做这种事何止轻浮?就因为他如今卧病在床,你便要由着他轻薄你?”
春桃被他说得窘迫,不敢开口了。
“若是传出去,他一个男子,顶多算是风流。那你呢,旁人要如何看待你?”齐衡将早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依我所见,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
“是这样吗……”
见她肉眼可见地有些泄气,齐衡趁热打铁,“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若为了这种男子便要重色轻友,便莫要再来寻我了。”
春桃总觉得今日的阿悦有些异样,但非要说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只当她是关心自己,于是讷讷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悦,明日我便去同殿下说,我回殿下跟前伺候便是了。”
这就对了。
齐衡见目的达到,又恢复平日不咸不淡的模样,“既如此,你去我屋里帮我上药,我便原谅你了。”
“真的?”春桃的眼睛亮晶晶的。
齐衡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正欲装作不情不愿地点头,春桃却犹豫着又道:“可我答应了采苓姐姐,今日要跟她学刺绣呢。”
“那就明日再学。”齐衡不容置喙道,拉着她往自己那屋走。
“不行。”春桃板着一张小脸,拉开齐衡的手教育他,“殿下说了,不能言而无信。”
“学刺绣比给我上药更重要?”
“不是……但我至少要和采苓姐姐说一声吧,不然姐姐一直等我怎么办?”春桃认真道,“阿悦你就在这里等我哦,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上药!等我哦!”
齐衡看着她一边叮嘱着自己一边远去,简直没话说了,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口,才忍住没把人逮回来。
等就等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的。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有片枯叶正巧飘到他的头上,他才总算动了,抬起手把那片叶子从发梢取下来。
其实他看上去还算冷静。
如果不是掌心的伤口因为握的太紧又渗出了血的话。
枯叶在他手心沾了血,变成碎片。
“啧。”
等个屁。
她的采苓姐姐等不了,他就能等了?
小没良心的。
什么都比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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