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大门口正被一群穿着朴实的人围堵着,人群里基本都是年长的老人,还有个别年轻的应该是他们家中的小辈。
老人们还自带了小桌椅,他们支开小桌板,居然淡定地泡起了茶,顺便堵住仁济堂的门,显然是为了做长期“战斗”准备充分。年轻人们也分工明确,有几个专门照顾老年人,还有几个举着两条长长的横幅。
两条白色的横幅上,黑体加粗宋体分别写着。
“温淑仪坑害农村人!池震还我血汗钱!”
“仁济堂强抢采药人劳动果实!”
海市已经入了秋,但今年的秋老虎却不容小觑,九月下旬了温度还是直逼三十二三度,这会儿才下午三点左右,外头待一会还是会有蒸桑拿的感觉。
可举着横幅的十来个年轻人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齐声喊着口号。
“仁济堂老板强抢农民草药!!”
“温淑仪还我血汗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温淑仪!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池震!还魏村采药老人一个公道!”
周边商铺的人闻声而来,还有不少路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对面宁安堂,池沅倚靠在木质大门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探着头看热闹。
身旁的魏向屿递过一把凳子示意她坐着看:“怎么样?这阵仗满意不?”
“老魏确实有实力。”池沅稳稳坐下,翘起二郎腿,“专业能力过人,演技过人,关键是在魏村的号召力也是一流。”
于薇今天本来休息,药剂小哥陈晨一个信息,通知她池沅回店里了,于薇就忙不迭地从家里赶来,看到池沅后激动万分:“沅沅姐!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魏向屿抬手看了看表:“我今天值晚班,得先走了,你们聊。”
与于薇点头招呼后,魏向屿刚迈出步子,于薇就夸张地问:“沅沅姐,听说你和时总离婚冷静期了,真的吗?”
魏向屿愣住,停下了脚步,眼里的错愕差点藏不住。
“吴博那个大喇叭能传这么远?”池沅像是没事人儿一样。
于薇眼珠转了几圈,诓道:“您不经常来店里,有时候吴特助会来查账的,上次也就随口提了一嘴。”
池沅没有怀疑,宁安堂的账本一直都是交给时燃的,她还没来得及和他对接,吴博来店里倒也合理。
刚准备回答,她又瞥见魏向屿并未离开,笑着说:“还没走呢?跟谁学的听墙角?”
魏向屿剑眉一扬:“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池沅唇边荡漾开坦然的笑容:“忙去吧,别耽误我看戏。”
魏向屿三步一回头,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于薇试图继续八卦,却被池沅果断拒绝,她干脆转移话题:“沅沅姐,对面发生什么事了?”
“作恶多端被别人找上门了呗。”池沅淡淡地回答。
仁济堂大门紧闭,温淑仪和池震躲在里头不敢出声,报警电话已经打了,在警察和池浅浅未到前,他们两公婆已经决定苟到底。
这个时候出去露脸和找打有什么区别。
池震又气又恼:“当时你不是信誓旦旦做得很干净吗?!他们怎么还能找上门?!”
“不可能啊!”温淑仪实在想不通,“都是找的外地的贩子,而且我全程都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出行都是叫的出租车,根本不可能被认出来!”
池震厌恶地望着她:“你总说我做不成一件好事,我看你也没差,仁济堂本来都从困境中走出来了,现在好了,一闹肯定又影响生意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温淑仪烦躁不安,“影不影响你又付出了多少?事情发生了就定下心来去想怎么解决吧。”
“待会警察来了先把这群乡下人都抓走,真是晦气!”池震声音狠厉,“还要让他们赔偿影响仁济堂营业的损失!”
不久后,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条仿古街,温淑仪和池震听到外头警察询问情况的声音,紧绷的神经这才敢松懈些,匆匆打开仁济堂的大门,假模假样地走了出来。
看到温淑仪和池震后,魏村的村民们更激动了,指着夫妻俩的鼻子就骂。
“偷老年人辛苦采的药草,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穿得人模狗样!做着鸡鸣狗盗的事!”
“黑心!坏人!还我爷爷辛苦钱!”
“警察同志!请你们把他们抓走!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温淑仪硬着头皮狡辩:“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偷了你们的药草还不给你们工钱,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后又都将目光齐齐看向了魏忠明。
温淑仪瞬间捕捉到了,明确了这群人里谁是领头的:“我说的对吧?有证据我都认,没证据让我认什么?那以后随便往别人家店门口一躺就能拿钱,我也干脆关门大吉去干这工作得了!”
魏忠明定心地喝了口茶,撇向温淑仪的眼神锐利如刀:“自然是有凭有据的,不然也不会轻易杀过来。”
温淑仪挺直了腰杆:“拿出来呗,给大伙瞧瞧,要是你们冤枉了我,你们可得把仁济堂下午没法营业的损失补回来,还得写公开道歉信来证明我和仁济堂的清白。”
而此时在对面的宁安堂,池浅浅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和口罩,头上还围了一圈纱巾,围了怕被认出来,她还多加了一定宽檐渔夫帽。
池沅“地铁老人看手机”脸,吐槽道:“池浅浅你这装扮放在整个穿搭圈也是有够炸裂。”
“你能认出我来?”池浅浅身体一滞。
池沅嗤笑:“下次你可以教教温淑仪偷系穿搭,你还知道眼睛也遮住,她去偷药材那贼眉鼠眼滴溜溜地转,那偷感十足的眼神人家淳朴的魏村人根本忘不了。”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看不到池浅浅的神色,但她的声音却是拆穿池沅后的得意,“偏偏你去了魏村,这事儿又被翻了出来,请这么多人过来,出场费都得不少吧?”
池沅眸中展开一缕笑意:“欸?这话不对嗷,他们都是受害者,自发过来打你爹妈的脸的哟。”
池浅浅鄙夷道,“他们真有证据会等到今天才来?你这么折腾有意义么?”
“没什么意义啊。”池沅神色坦然,“但是有意思啊,我的乐趣就是跟你们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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