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火渐次亮起的时候,屋子里一角的熏炉里仍有轻烟袅袅升起。
装饰华丽的八步床内,罗衾锦被之中,少女一动不地匍匐其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看这情形,差不多了吧?”扒着门朝里探望的两个婢女低声交谈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二老爷说过,这位姑娘敏锐得很,咱们再等等看吧!”一位年纪略微大点儿的婢女谨慎回道。
“又是药浴,又是熏香的,任是大罗金仙今日也落不了好,姐姐若还不放心的话,索性就进去再看看好了。”另一位婢女不在意地说道。
年长些的婢女眉头微拧,沉思片刻,点头道:“晚些贵人就要过来了,到时闲杂人等都要离开,听说这姑娘也是性子激烈的,若是药效不够,中途清醒过来伤了贵人的话,那你我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同伴这么一说,年龄小的婢女也将之前的漫不经心收起,随即换上了凝重的神色:“既如此,那姐姐快进去看看吧,妹妹我守着门口。”
年长些的婢女便提起裙摆推门进了屋内。
她走到屋内先唤了两声:“姑娘。”
见姑娘没有回应,又上前几步,直接到了床前,看到了少女那半开的衣衫,酡红的脸蛋,迷蒙的杏眼,以及青丝铺盖下大片凝脂般的肌肤。
饶是同为女性,婢女也忍不住内心再次赞叹面前姑娘那亦清亦惑的风姿。
也怪不得二老爷费尽心力,软硬兼施也要将这姑娘进献给贵人了。
如今百步已行了九十九,只差贵人到来,收了这位姑娘,她们这些看护的婢女也就能功成身退,得到老爷们的奖赏了。
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想到这里,那婢女直接推了推床上的少女,唤道:“姑娘,您醒醒,天色已晚,该起身用晚膳了。”
锦初勉力动了动身子,只一下,胸腹间的邪火再次上升,惹得她压抑不住地再次哼了一声。
浑身燥热又百般难受,锦初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尾搁浅在海滩的游鱼,浑身无力地接受着太阳的炙烤,迫切需要清凉的湖水来救赎性命垂危的自己。
她用力睁开眼,触到了婢女的手指,双手下意识地抱住那股难得的清凉,好纾解体内的燥热之意。
奈何这股清凉也很快撤离,婢女抽走了自己的手臂,对着锦初展颜一笑:“姑娘且先忍着些吧,待到贵人到来,姑娘就可解脱了!”
说完这句话,那婢女转身出了门,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里边怎样了?”门口的婢女急声问道。
“那姑娘神智已失,应是无碍了。”年长些的婢女对着同伴低声说道。
想到这姑娘被主人下药弄成这般狼狈的姿态,婢女心里涌起了几分同情,随即又被莫名的羡慕压了下去。
即便这般狼狈之下,那姑娘仍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又想到这姑娘日后服侍的贵人,却是主人都要想方设法去攀附的身份,顿时又升起了压抑不住的嫉妒之心。
“姐姐,那咱们现下是不是就可去回禀二爷这边的情形了?”
被同伴的声音打断了纷乱心绪的婢女回过神来,垂头答道:“你看好此处,我去找二老爷回禀情况。”
年轻些的婢女点点头,又退回了门后。
年长些的婢女脚步匆匆朝着院子外面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婢女回来了,见到同伴低声笑道:“好了,已跟二老爷回禀了,你我继续守在此地,待到贵人驾临,你我就好退出领赏了。”
同伴得了这句话,顿时也喜上眉梢,二女守在廊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间或还有男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两个婢女赶紧肃容起身,规规矩矩立在了门外两侧。
李仲贤恭敬地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华服青年走到了院门口。
他并未进院门,只朝着院内的两个婢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出门退下。
之后又陪着笑脸对那个黑衣人恭肃地笑道:“屋内备有小礼,还请贵人入内尽情把玩儿,在下派人在此守候,就不近前扰了贵人雅兴了。”
黑衣人脸上带笑,眸中快速闪过几分了然。
这姓李的上次送了他一对同胞的姐妹花,长得娇俏宜人,倒也入得了眼。
可惜性子却是木讷无趣得紧,不过新鲜了大半个月,也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也因此,这兄弟二人并未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想来是不甘心自己的心血竹篮打水一场空,索性再觅美人,送与他面前了。
总归这兄弟二人他也有用,今夜他就顺水推舟,看看这回送的又是什么货色。
若合用,收了就是,若不合用,弃了就好。
思及此,他开口笑道:“既是府里一番准备,总不好拂了主家好意不是?”
言罢,举步进了小院。
推开门,他一眼就瞧见了内室床榻间被褥凌乱,一个身段玲珑的少女抓紧被角,蜷缩着身子,发出低声的嘤咛。
只一眼,男人脸上就浮出了几分兴味之色。
待他上前几步,走至床前看到那姑娘面容时,眸中更是异彩连连。
哪怕以他丰富的阅历,也委实没想到,此女竟是这般标致。
床上的姑娘似是发现了外人的存在,扭转身子,一双朦胧的杏眼朝着自己望来,无辜纯情又带着几分渴望和鄙夷。
男人轻笑一声,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角落处催情的轻烟还在升起,整间屋子都泛着甜腻的香味。
不知是姑娘的风姿诱惑了他,还是催情的香味入了身体,男人脸上带上了几分欲色,声音中也暗哑起来:“李家兄弟,这回倒是选了个好礼物!”
此言虽轻,对于锦初来说,却是如雷贯耳。
原来这就是李氏兄弟费尽心机也要攀上交情的所谓贵人。
事到如今,她已知自己中了李仲贤的奸计。
也怪自己过于目下无尘,只当李仲贤会正正经经地将自己进献与贵人,哪曾想人家却是压根就没顾及她的体会,只将她摆弄成淫荡女子,来给所谓的贵人解闷。
棋差一着,怨不得别人。
但想让她这么屈辱的委身于人,却是做梦!
想到此处,锦初对着自己的下唇用力咬去,下一刻疼痛袭来,口中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男人一把扼住锦初的脖子,另一手沾了她唇角的血珠,偏头尝了尝,眼中光芒大盛,望着面前的姑娘轻佻地笑道:“还真是个烈性的,不怕,爷正好喜欢的也是你这一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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