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喊。

    见陈美娜真的喝酒跟喝水一样。

    赵向锋手段凌厉的夺去陈美娜手里的搪瓷缸,声音如雷霆滚滚,“你不要命了?”

    察觉到对方在关心自己,陈美娜无声地勾了勾唇,就知道自己这一招走对了。

    陈美娜险险的避开了,赵向锋抢搪瓷缸的动作,歪头看他清纯又妩媚。

    “赵营长,这是不接受吗?”

    她有着一张极为明艳浓烈的脸。

    晶莹的酒滑过她樱红的唇,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娇艳欲滴,璀璨夺目。

    饶是赵向锋都恍惚了片刻。

    他垂眼看着那空空的搪瓷缸,凌厉的眉头皱着透着几分烈性,“你不必这样。”

    声音虽冷淡,但是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厌恶。

    陈美娜晃了下身体,似乎是喝过烈酒的后遗症,“赵营长,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

    她又去打了一搪瓷缸女儿红,低声喃喃道,“那我就只能喝到你接受为止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下一秒。

    赵向锋看着脸色通红,双眸带水,柔弱到不可能自理的陈美娜。

    旋即,一言不发的接过陈美娜手中的搪瓷缸,一饮而尽。

    陈美娜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大栅栏处合作社旁路口处。

    放映员薛东来穿着一件蓝白色条纹的海魂衫。

    正联合旁边的人撑起了电影幕布,接通电后刺啦一声,幕布上瞬间亮了起来,上面的黑白人影也跟着说话。

    播放着的是《白毛女》,当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围围着的社员们顿时鼓掌叫好起来。

    都是一个大杂院住着的,大家成群拎着板凳坐在一块,拉着家常,嗑着瓜子看电影。

    眼看着陈家人姗姗来迟。

    大杂院里面的大喇叭荷花婶,顿时眉飞色舞道,“陈家的,平时看电影你们最是积极,怎么今儿的来这般晚?”

    电影都放了二十分钟了。

    陈老太心里有鬼,心说自己来晚了,是为了把你沈荷花家的贵客,给弄到自家去了。

    但是这话不能说。

    只能含糊道,“肚子痛,来晚了。”

    荷花婶撇了下嘴,心说你全家十来口人都肚子疼?

    那胡同口的官茅房还够不够了?

    好在幕布上的电影正放到关键时刻,荷花婶不再追究,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

    陈老太松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家美娜可要一次成功啊。

    乱七八糟的想一通,陈老太正要找位置坐下。

    哪里料到来晚了,早已经没了他们的位置。

    倒是放映员薛东来放完电影后,收起来了电线,朝着苗银花几人走来,“陈婶,坐这边。”

    每次放电影,他都会特意给陈家人留了位置。

    循着声音苗银花看了过去,饶是她都忍不住被对方的容貌给晃了眼睛。

    薛东来生了一副好相貌,面容阴柔,娟秀俊美。

    不过东来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娘胎里面带了羊癫疯,这发病起来会要人命的,而且还会遗传。

    就算是他在怎么喜欢自家闺女,陈老太都没有松口过。

    无他,陈老太不想以后女儿生的孩子也有病,那是剜心肝!

    想到这里,陈老太便拒绝了。

    “不用了,我们站在后面就是。”

    若不是因为他逼的紧,他们老陈家这次也不会这般下作,算计人家赵营长了。

    见她拒绝,薛东来俊美面庞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陈婶,不至于和我这般生分。”

    他和陈美娜打小不对付,一起打着架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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