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数十丈高的佛殿纷纷往两边倒塌,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砖石碎瓦,七宝琉璃,撕裂的经幡,跟大佛身边无数的佛像。
纷纷在这一刻倾倒,碎裂。
只在老僧和胖头陀的注视之下,如山倒,如岳摧。
于漫天的烟尘之中,灰飞烟灭!
“啊我要杀了你!”
“啊我要喝你的血!”
两声凄厉的怒吼,伴着大殿倒塌的轰鸣,将远处禅房里的僧人们惊醒。
于是,那些走出禅房的众僧,看到了这一生中最恐怖,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道黑影手握长剑冲天而起!
手中的长剑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一道绝世剑气将茫茫夜空撕裂,直斩九天之上那一轮明月
在众僧的眼里,这不是一剑问天。
这是一剑斩天!
要刹那飞升!
冲天剑气,斩破千丈夜空,将厚厚的黑云夜雾斩开一道裂口!
九天之上,一缕金光缓缓落下。
看在众僧的眼里,却是天空落下一道接引神光,要接走那冲天而去的黑影!
“我不服!”
胖头陀仰天怒吼道:“他是魔王,你凭什么让他黑夜飞升!”
“他是魔,不是佛!”
当下的老僧,衣衫尽碎,月光照耀着他的老脸,若九幽之下的厉鬼!
举着一把精血所化的灵剑,斩向天穹!
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天地无道,魔也能飞升,我要你这天做什么!”
众僧看着废墟里的老僧和胖头陀,只觉得头皮就要炸裂了!
天啦!
这是要跟老天过不去啊!
“嗡”
缓缓落下的金光,在半空中化为数十道毁灭之剑,无情地斩落!
凡人不可问天!
更不要说一剑问天的魔王!
“啊”
站在禅房前的众僧,目睹金光化剑,发出的绝望的吼叫!
只在这一瞬间,纷纷扭头,往自己的房舍里而去!
天降罚剑,与他们无关!
“轰隆!”
“轰隆隆!”
月光幽幽的夜空,突然响起了阵阵惊雷!
金光化剑,无情地斩在一剑问天的魔王身上!
无数的金剑,一寸一寸落下,斩在废墟中的老僧,胖头陀的身上!
天罚之下,众生平等!
更不要说,当下的三人,尽是应劫之人!
于是,原本中毒就要死去的胖头陀,被斩得经脉寸断,一身染血。
从一个化神境的绝世高手,成了一个废人!
老僧手中精血所化的灵剑,被斩得寸寸湮灭!
一道金光化剑斩破他的神海!
如大厦倾倒,将要破境的老僧境界一路跌落,被打回了一个金丹境的老人。
月光幽幽,照在老人身上。
比九幽之下的厉鬼,还要吓人。
夜空中,冲天而起,一剑问天的魔王。
被数十道金剑斩中,直接化为了无数的黑雾,在夜空中徘徊!
呜呜!
一阵山风刮起旋风,将夜空中的黑雾卷起一团黑色的漩涡!
黑色的漩涡直转而下,往南山寺的废墟而来!
最后在几成废人的胖头陀的头顶盘旋两圈,然后若黑蛇一般,往黑夜里呜呜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胆大的僧人走出禅房。
往那一片废墟,缓缓而来。
皇城外,不过十几里地的南山寺。
一夜惊变,不知惊扰了皇城多少能人异士。
尤其是那一道天降神光,让四大宗门,各大世家的高人纷纷猜测,在书院后山出现的神剑,是不是飞去了南山寺里。
于是,踏着清晨的清风。
迎着天边第一缕阳光,不知有多少快马,马车离开了皇城。
众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南山,寻神剑。
连百花楼一夜疯狂,生不如死折腾一番之后的花满天。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忍不住匆匆坐上马车,跟众人一起去往南山。
她跟众人的心思不同,她想看看自己的相好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个突然出现的王问天,是不是还活着?
自己的毒药,若没有解药,谁能活得过昨夜?
连端王府的王妃,镇西王府的王东来,甚至更多的人,都在前往南山寺的路上。
长亭外,官道边。
一棵遮天蔽日的老树下,青石板上。
趴着衣衫褴褛,气若游丝的少年。
少年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息,显然是被人重伤,倒在树下。
风中铃响马车来。
最早出城的马车,却是端王府的四匹马儿拉动的马车。
王妃秋明玉坐在马车上,轻轻地掀开车帘。
想着自己在书院后山一番搜索无果,难道神剑最后竟然落在南山寺不成?
就在离老树还在十丈之时。
车夫喝住了奔驰的马儿,请示道:“夫人,树下好像有一个重伤的少年,要不要去看看?”
秋明玉蛾眉轻皱,挥挥手道:“如此,你去看看吧。”
车夫领命,驾着马车缓缓靠近之后。
喝住马儿,跳下马车。
上前一探少年的鼻息,惊道:“夫人,这少年出气多过吸气,怕是命不久矣。”
秋明玉闻言,摇摇头。
冷冷喝道:“我要赶去南山寺,哪有工夫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少年,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车夫一愣,脱口说道:“我们可以带着他去南山寺”
“我说立刻离开!”
秋明玉一听怒了,大声喝道:“你可不要让我起个大早,最后赶个晚集。”
车夫吓了一跳,只好松开手。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后面还有很多人,希望他们大发善心”
说完跳上马车,催促马儿,绝尘而去。
不一会,又有一辆马车疾速驰来。
却是镇西王府的车夫,跟师爷和大公子王东来。
王爷原本不许老大出府,奈何天降神光,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降临。
这才让师爷陪着自己的儿子,同往城外的南山寺。
隔着十几丈,车夫喝住了马儿。
高喝一声:“公子,树下有人。”
师爷闻声掀开帘子一看,禁不住喝道:“我去看看。”
等到马车停在树下,飞身跳出,上前扶起少年一探脉搏。
惊呼道:“公子,这家伙如果不立刻得到皇城的名医救治,只怕活不过明日。”
王东来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眼珠子一转:“是二老吗?”
师爷摇摇头:“应该不是,他脸都烧黑了,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王东来一拍车辕:“又不是王贤,救他干吗,快走!”
车夫不忍心,小声说道:
“公子,我们可以带他去南山寺,让他那和尚救他一命。”
王东来一听怒了:“我挨三十板子的时候,谁来救我?”
师爷闻言无语。
这事完全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倘若王爷在此,断不会见死不救。
只不过,他却拗不过大公子。
只好踏上马车,挥挥手道:“走吧。”
车夫闻言,只好长叹一声,策马离去。
接下来。
是四大宗门的长老,唐家,灵山长老,甚至天圣宗的长老均一一路过。
包括查百花楼的花满天,也下车上前探寻了少年的鼻息。
却始终没有一个出手。
众人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赶紧去到南山寺。
断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直到风中又来了一辆花车,一辆充满了香气的马车。
比花香更香的香气,从风中徐徐而来。
只要是马车路过的地方,就会飘荡着淡淡的,一阵奇妙的香气。
马车驰到老树下,有几朵鲜花随风飞出。
落在少年的头上。
一个声音惊叫道:“姐姐,树下有一个快要死去的少年我去看看。”
说完,一袭红裙的秋香从马车上飞身而出。
车夫喝住了奔跑的马儿,缓缓而来。
秋香上前捂着鼻子,伸手探寻了一下少年的鼻息,跟着却惊叫起来。
惊道:“姐姐,除非我们现在带着他回皇城,去找御医,否则这家伙活不过今日。”
“是谁啊?”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袍。
长长的裙子拖在鲜花之上。
脸上遮着一方黑色丝巾的女人。
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若瀑布一般,一双漆黑的眸子黑得发亮。
她没有更多的装饰,更没有其他的颜色。
只要她出现的一刹,就连马车里铺着五彩缤纷的花儿,已失去了颜色。
这种美已不是人世间的美色,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来人却是离开了庐城,来到皇城的纳兰秋萩。
看着路边匆匆而过,往南山而去的快马。
纳兰秋萩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不是王贤,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我们出发已经比他们晚了一些。”
“啊”
秋香一声惊呼,瞬间站了起来。
指着趴在地上的少年苦笑:“这家伙全身都烧成黑炭头,怎么可能是那个小杀神?”
纳兰秋萩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最后从马车里拿出一壶水,一件白色的披风递给秋香。
幽幽一叹:“将这披风盖在他的身上,把这壶水放在他的手里,能不能活,就问天吧。”
秋香哪敢多说,当下将披风盖住少年。
又将水壶塞进少年的手里,然后拍了拍手。
苦笑一声:“我说,你可不要怪我见死不救,我跟姐姐真的要去南山有大事。”
“走吧!”
纳兰秋萩轻叹一声,放下了帘子。
车夫的嘴角动了动,最后却是一声未吭,赶着马车疾速离去。
风儿吹了吹,吹动树枝头。
也吹拂着少年身上那件散发着幽幽香气的披风。
少年的手指头动了动,却没能拧开那水壶的盖子。
风中,响起了马车的铃声。
一辆马车自城外缓缓而来,来到老树前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袭白衣,脸上遮着轻纱的女人。
女人蹲在树下轻轻地扶起少年,拧开水壶的盖子。
抱着他小心地喂了几口水,直到少年嘴角动了动,才收起了水壶,
轻轻地,用披风包着少年,上了马车。
车夫也不多问,只是催促马儿,徐徐往皇城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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