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矜和王予安来到王贤的时候,才发现大门挂了一把锁。
王予安一愣。
忍不住抱怨道:“他又想我帮他看家,又把门锁了,这是要我们翻墙进去吗?”
子矜摇摇头:“这家伙,怎么可以说一声,就走了?”
王予安想了想说道:“走,去问问先生。”
子矜望着空空荡荡的小院,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跟在王予安的身后,往山下而去。
而这个时候,铁匠已经坐在藏书楼里。
看着面前的孙老头,皱眉问道:“他们师徒走得这么急?”
孙老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李大路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铁匠闻言一凛:“那确实。”
孙老头想了想说道:“你那徒儿估计这一两天也要从断龙山回来了,他若见不到王贤,你怎么说?”
铁匠嘿嘿一笑:“实话跟他说,他的命比李大路好一点。”
卧槽!
孙老头一听,心道先生若在此,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没有理会眼前的铁匠,孙老头依旧想着王贤昨天夜里的那一箭,究竟射去了何处?
想着清晨白幽月跟王贤站在他面前,带走李大路的一幕。
在他看来,只怕要不了多久。
归来的李大路,只怕比龙惊羽还要恐怖。
辰时。
昆仑剑宗。
早起当值的弟子,发现一夜之间,大殿前的烛火油灯尽灭,觉得诡异。
便将大长老东方飞鸿,跟执法长老严若冰请了过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不少的长老和弟子,得知大殿的异变之事,无数好事的家伙都赶了过来。
一个眼尖的女弟子突然尖叫一声。
“快看那里,天啦,乾坤镜里怎么插着一枝箭啊?”
“卧槽,我看见了,那是一枝竹箭!”
“放肆,谁敢用箭乱射,这是乱来的地方吗?”
“不好,乾坤镜有一条裂缝!”
“完了,乾坤镜怕是要完了。”
就在众人一片嚷嚷声中,执法长老严若冰就要纵横而去,去拔那一枝插在乾坤镜上的竹箭。
却被大长老东方飞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摇摇头道:“不得乱来,仔细再看!”
严若冰定睛一看,却瞬间怔怔说不出话来。
只见乾坤镜下方的横梁上,写着一行字。
“东方启明,你已经死了!”
再仔细看去,只见乾坤镜的裂缝,已经往横梁,甚至大殿穹顶的其他梁柱上蔓延而去。
严若冰惊道:“要不要请掌门出关?”
东方飞鸿叹了一口气,跟东方霓裳传音道:“大殿惊变,速来。”
而这个时候,东方霓裳正坐在掌门闭关的山洞之中。
听闻惊变之下,当下跟隔着一道铁门的男子说:“师兄不好,我去看看。”
正自低眉垂眼的男子一听,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此劫,这么快就来了?”
东方霓裳起身往洞外而去,一边回道:“便是有劫,我也一巴掌把他拍回去。”
身着麻布粗衣,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男子一声轻叹。
也不管东方霓裳有没有听见。
呢喃道:“有些劫,只怕你也无可奈何啊。”
等着东方霓裳赶到大殿之前,这里已经乱作一团。
东方飞鸿指着头顶上的乾坤镜,跟那一行字,苦笑道:“师妹正好来了,看看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这里留字!”
东方霓裳闭上了双眼,用神识去看那一行字,跟那一枝纹丝不动的竹箭。
还有那些细细的裂缝。
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神情。
众人只看到那一行字,却没有看到那竹箭上分明还有一张黄纸。
跟一绺缠住黄纸的长发,这,太恐怖了。
来不及询问道观的老道士,便惊叫道:“这不是人刻上去的,这是符文”
严若冰闻言一愣:“世间,有谁能用一道符,在我昆仑剑宗的金殿之上,留下一行警告的大字?”
东方飞鸿一惊:“难道这箭来自山的另一边?”
“不可能!”
东方霓裳冷冷回道:“师兄但凡有大事,必定会先跟我说明。”
说完看着竹箭上那细细的线条,一个个符文,以及那一道神秘的天地气息
再次惊呆了。
忍不住放飞神识,一直飞到南山的道观。
看着正在殿前煮茶,捧着一卷书的老道士问道:“谁招惹了师兄,令你射出这样的一箭?”
正自思量的老道士闻言一惊。
摇摇头回道:“射什么箭?你看我很闲,要跟你们打一架吗?”
东方霓裳将眼前的一幕细细地告诉老道士,然后问道:“试问天下,谁能射出这样的一枝竹箭,在横梁上留言?”
老道士一哆嗦,心道不好。
难不成是自己的徒儿又闯祸了?
想想不对,再怎么说王贤在书院修行,身边有白幽月,还有一个李先生
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孩子乱来?除非
想到这里,老道士冷冷回道:“既然他指名道姓,你应该先问问东方启明那家伙,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啊我问问,一会回你。”
东方霓裳抬头看着眼前的东方飞鸿,跟严若冰两人。
冷冷回道:“这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把东方启明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严若冰悠悠一叹:“他带着一队弟子,去了金陵书院附近的断龙山”
卧槽!
东方霓裳一听呆住了!
你大爷啊,你去断龙山就算了,难道你还要去了梧桐书院惹事?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移步往大殿外走去。
一边跟南山的老道士问道:“师兄,王贤眼下在哪里?”
“怎么,你找他有事?”
老道士淡淡回道:“他春天的时候,就去梧桐书院上学了,我警告你,没事可不要去招惹他!”
东方霓裳苦笑道:“不是我惹他,只怕东方启明在书院闯祸了”
卧槽!
这回轮到老道士大吃一惊了!
吓得他差一点跌倒在地,忍不住惊叫道:“书院到昆仑剑宗,没有一万,也有几千里地。”
“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站在昆仑之巅,一箭往书院而去?”
老道士说完这话又后悔了。
自己有一个不会吃亏的徒儿,梧桐书院藏龙卧虎,还有一个神秘的白幽月。
若真的是东方启明在书院惹事,这一箭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道:“你先问问东方启明,究竟在书院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东方霓裳一听王贤去了书院,心道不好。
这下可真的针尖对上麦芒了,倘若真的惹到那个杀神,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当即转过身来。
跟严若冰说道:“问问东方启明不要让整个剑宗替他背黑锅!”
严若冰点了点头:“这事,我立刻去办?”
东方霓裳又跟东方飞鸿摇摇头,指着横梁上说道:
“师兄那箭不能拔!”
“为什么?”
“你敢拔出那箭,估计整个大殿都得塌下来!”
“谁敢如此,我东方飞鸿跟他没完!”
“你先别发誓,让所有的弟子,长老从大殿里撤出去,危险没有解除之前,不得入内!”
东方飞鸿瞬间呆若木鸡,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昆仑剑宗乱成一团,严若冰放出信鸟跟东方启明追问缘由之际。
王贤已经怔怔地呆立断龙山中,千丈石壁之下。
不远处的瀑布缓缓落下,流入沉潭。
王贤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无语。
在他的计划里,自己至少要等上五年,或者十年,才会带着小泥鳅来此完成它的蜕变。
谁是计划的没有变化得快。
因昆仑剑宗的东方启明,因为将死的李大路,因为先生和师尊都无法让李大路恢复如初。
如果,他不得不提前带着小泥鳅来此。
白幽月没有着急问王贤来此何意,而是生了一堆火,煮了一壶清茶。
看着潭边发呆的王贤问道:“难不成,这水潭下面有秘密?”
王贤摇摇头,苦笑道:“不是。”
“这里按说是我跟一个前辈的承诺,是留给小泥鳅的谁知道李大路眼看就要死在藏书楼里”
虽然王贤说得云淡风轻,可白幽月依旧吓了一跳。
沉默了良久,才问道:“就是你养在水缸里的那小东西?”
“嘿嘿!”
王贤笑道:“我想起来了,当初王昊天花三万金币,要从我手里买下这小东西,我没理他。”
“王昊天又是谁?”
“他啊,他算是我同一个老爹的弟弟”
“你当时没认出他?”
“我那会云里雾里,一身是伤,哪里认出那家伙来?”
“好吧,看来那小家伙真的跟你有缘!”
白幽月笑道:“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记不清,却没舍得卖掉它,看来这也是天意。”
王贤抬头望天,只见一轮艳阳高照。
惹得他顿生豪情,淡淡一笑:“天意即为我意!”
这一回,老天好像睡觉了,没有理会王贤的狂妄。
白幽月抬头望天,天高云淡,没有南飞雁。
师徒两人守着一壶茶,静静地享受着当下的片羽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王贤才突然说道:“师尊,你可以在这里涅盘,我替你护道。”
白幽月闻言吓了一跳:“你一个人,行吗?”
王贤嘿嘿笑着回道:“不行,也得行啊!”
说完捏着手指头数道:“师尊你,李大路,还有小泥鳅,都会在这里蜕变,重活一回。”
“那么,你呢?”
白幽月不可思议地问道:“难不成,这里的一切与你无关?”
王贤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弟子在黄泉路上,已经死过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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