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量之下。
终于,东方启明跟金寒鸣一番交代,让他带着昆仑剑宗的弟子继续回山。
自己却跟司马珏打马往面而去。
惊得文太一看着金寒鸣问道:“卧槽,东方长老这是要跑路了?”
“嘘,别乱说话!”
金寒鸣淡淡一笑:“这事跟你我无关,我们回去将看到的一情形说出来,就是了。”
文太一点点头道:“这话有理,毕竟又不是只有你我”
金寒鸣摇摇头:“我已经给执法长老回信了,怎么办,那都是长老们的事情。”
文太一叹了一口气:“去年春天,司马珏刚来就惹事”
“卧槽,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去年那可是王贤啊!”
“嘿嘿,你才想起来,司马珏当年可是陷害了王贤!”
“卧槽,这才过了多久,他连东方长老也害了!”
“走吧,我们回山看戏就是!”
“蠢货,听说大殿要倒了!”
“卧槽,这下司马珏是捅到天了!”
书院里。
铁匠铺前。
跟着长老回来的龙惊羽听说李大路重伤将死,王贤带着他离开之后,炸毛了。
拉着铁匠的手,说是要去昆仑剑宗砍人报仇。
闻讯而来的子矜和王予安喝住了龙惊羽。
子矜说道:“王贤都没有去昆仑,你一个渣渣,还能翻天?”
龙惊羽嚷嚷:“我不行,我师父行啊!”
王予安摇摇头:“昆仑是四大宗门之道,你师父去也不行!”
最后还是子矜说道:“就算王贤加上铁匠,加上龙惊羽,去往昆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龙惊羽气得脸色铁青,吼道:“不要让我见到那个小子,否则我一剑砍了他。”
铁匠看着三人叹了一口气:“有白先生跟在一起,李大路死不了。”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李大路的先生,还没有你们着急。”
龙惊羽想了想,吼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去断龙山了。”
铁匠气地笑道:“你小子有出息,以后天天呆在这里打铁,一辈子不要出门。”
藏书楼里的孙老头叹了一口气。
跟竹林里的先生问道:“也不知道王贤带着李大路去了哪里?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先生喃喃回道:“天地间,不仅是李大路,连白先生的气息也消失了。”
卧槽!
孙老头闻言呆住了。
如果如先生所言,王贤岂不是带着李大路去了阴曹地府?还是白先生带着两人,去了天外之地?
不过在他看来,不管三人去了哪里。
只要李大路能活下来,就是善事。
最后,龙惊羽在铁匠铺前骂了一通之后,终是打消了往前昆仑剑宗的主意。
因为铁匠说,他敢下山就打断他的腿。
昆仑剑宗,严若冰收到了金寒鸣的回信。
气得他跑来找东方飞鸿,一脸怒容喝道:“没想到对昆仑忠贞不二的东方启明,竟然带着司马珏跑了。”
说完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
东方飞鸿一看,气得也骂道:“这师徒两人想要做什么?”
“他们能做什么?”
严若冰冷冷回道:“乾坤镜不知损坏多少,这金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们在书院闯下大祸,敢回来吗?”
东方飞鸿叹了一口气。
苦笑道:“以掌门的性子,最多责罚一番,又不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那倒不一定!”
严若冰冷冷回道:“这事归我管,他们若敢回山,纵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东方飞鸿叹了一口气,将信函折好,随手扔向后山。
啁喃说道:“师妹看看问问老道士,这是不是他徒儿做的好事?”
东方霓裳伸手接过风中飞来的信函,展开一看。
气得笑了起来:“看看,这就是昆仑的天骄和长老,惹了事就跑路,把烂摊子扔了回来。”
说完望向南山道观,跟大殿里的老道士幽幽一叹。
“师兄,果然是东方启明那家伙,在梧桐书院出手重伤了一个小道士”
老道士一惊:“他伤了我的徒儿?”
东方霓裳摇摇头:“他哪有这本事?是一个叫李大路的青年,一个在书院算命的家伙。”
老道士摇摇头骂道:“他是不是白痴?能在书院摆摊算卦,能是一个普通人吗?”
东方霓裳一想,呆住了。
也是,倘若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要挣钱自然会去皇城摆摊。
怎么会待在书院里面?
成天都是一帮长老和学子,能挣几个钱?
想到这里,东方霓裳干脆摊开了说道:“剑宗的金殿眼看就要保不住了,他们都怀疑是你徒儿”
“他们要不要脸?”
老道士气得哈哈笑道:“他们什么脏水都往我师徒身上泼,你让东方飞鸿试试,看能不能一箭飞去书院?”
东方霓裳却不以为然。
依旧问道:“倘若真是王贤整出来的呢?”
老道士闻言,脖子一梗:“那也是你们活该!他都躲去书院了,你们还敢找上门去!”
东方霓裳一时默然无语。
想想也是,当初在昆仑也好,在大漠也罢。
一人一剑,便将天下英雄杀得人仰马翻。
这倘若再去书院静下心来修行,只怕世间真的没有几人,能为难王贤。
想了想问道:“师兄有王贤的消息吗?他那个师尊呢?”
老道士摇摇头,苦笑道:“我刚刚算了一卦,我那徒儿已经离开了书院”
“他那个师尊白幽月,不管你信不信,她跟十年前一样,再次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们若心有不甘,可以去书院找麻烦,这事我保证不掺和。”
“有证据,你们就去找王贤。”
东方霓裳闻言,气得骂道:“王贤摊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的师父,是不是瞎了眼?”
老道士笑道:“他好像也是你的半个弟子。”
东方霓裳沉默良久,才问道:“万一大殿塌了,怎么办?”
老道笑了笑:“一座大殿塌下来,又不是你们掌门死了”
“呸!”
东言霓裳气得骂道:“这话,去你跟他们说吧。”
蜕变中的李大路,涅槃中的白幽月的气息,渐渐从这一方世界消失。
便是昆仑山上的老道士,便是书院竹林里的先生,都再也探寻不到一丝的踪迹。
连着树下悟道的王贤,也变得气若游丝。
一身气息时有时无,别说书院里的先生,便是水里喝了龙血神药,一夜惊变的鱼儿。
也很难感受到王贤的气息。
身枯树一样的王贤,跟身后的大树化为了一体。
不走进仔细看,根本无法探寻他的身影。
昆仑剑宗的司马珏,东方启明已然离开。
一路往南,翻山越岭,往蛮族而去。
断龙山上很多修士已经离开,包括四大宗门的长老弟子,连梧桐书院的人也尽数离去。
转眼便过去了十天。
树下的王贤一动不动,就老树一般。
这一回的他不再是一枯一荣,而是彻底老去,甚至比身后的老树还要显得沧桑。
天气越来越热。
树上的蝉儿在拼命唱歌。
寂静的山间,却突然响起一阵叽叽喳喳的嬉闹声。
而王贤却依旧纹丝不动。
或者说,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
恍然之间,一团白茫茫的雾气蔓延而来,将他笼罩起来。
跟以往遇到的情形不同,这一次他甚至可以看透眼前的雾气。
透过茫茫的雾气,在面前石壁之上,陡然间,竟然出现一个人影。
王贤看着,看着,禁不住浑身一震。
凝神望去,就像是趴在水潭边看镜头一样石壁上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不,应该说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王贤。
石壁上的少年,正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就在他欲要开口之际,石壁上的王贤握着一把神剑,刹那往他斩了过来。
就在王贤惊骇之际,甚至来不及拔出青锋剑的刹那,一道剑光已经斩到他面前!
如剑斩流水一般,斩进了他的神海之中!
应该说,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将他的神海斩成了两半!
就在王贤以为自己死定了,欲哭无泪的刹那!
“嗡!”
神海深处传来一声梵唱,如黄钟大吕一般在他耳边响起。
一股庄严之力自神海深处冲天而起,石壁上的人影刹那消失。
王贤只觉得心口一痛,再抬头望向神海,却是那本长生经缓缓飞出,跟之前的不死经合在了一起。
王贤惊愕之下,突然间感觉到浑身有一丝蠢蠢欲动的力量。
刹那之间,他想起了东凰族的师尊说的那一番话,不死经,长生经原本就是一卷经书。
只是佛门怕后人修行之时,心生贪念,才将一本经书拆成了两本。
王贤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骤然出来的人影。
一把斩天斩地的神剑!
竟然将神海中的两卷经书合二为一。
刹那之间,神海中光芒万丈,波涛汹涌,当真匪夷所思。
心中震讶,一时忘了刚才在雾气之中看到的自己,当下口中继续念诵经文。
神海起风波,隐隐呼啸声中,像是兽嚎,又似龙吟。
穿云破雾,跟着便是一束耀眼光辉,将神海上的迷雾撕开了一道裂缝,一道金光落下,照耀在不死长生经的上面。
抬头望去,只见天空雷声隆隆。
神海上的迷雾之中,掀起阵阵巨浪,波澜起伏。
随着从那一道缝隙落下的金光,迷雾渐消薄,天空中现出万丈光辉。
直到王贤抬头望天,身躯猛地一震,赫然看见经书缓缓翻开。
翻到之前不死经,那一页他还没有看到的页面。
跟眼前这本不死长生经比起来,他竟显得如此渺小,几如蝼蚁。
嘴里忍不住喃喃念道:
形忘则神应,神应则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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