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怎么还没回来?”
傅斯淮连手机都没掏,说不知道。
老爷子看出了他的敷衍,带着气瞪了他一眼,扭头使唤傅月辞。
“月啊,给你二哥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
傅月辞哦一声,拿着手机出去了。
傅家其他人心思各异,但大都沉吟不语。
虽然老爷子嘴上不说,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傅斯淮的那几个孩子。
等了五分钟,没见傅月辞回来。
想着应该是打完电话顺便出去玩了,在屋里又不能玩手机,他哪里闲得住。
老爷子只是轻哼了一声,竟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纵容了。
大房的儿媳夏月初等不及,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
“四弟昨天夜里让手下人把粉星带去清洗,今儿个一早咱旗下几个高级珠宝设计师接到了设计项链的任务,这是要把粉星改了?”
傅斯淮嗯了声,拿起桌上的橘子,放卿卿手里让她剥着解闷。
夏月初唇角的笑意更深,她转头朝自己大女儿招了下手,让她过来坐自己身边。
“曦儿今年过年要和纪家订婚,粉星既然象征完美无瑕的爱情,不如就给曦儿添个彩头?”
被拉来的傅乔曦有点惊讶,她都没敢想过。
小心瞥了眼傅斯淮不惊波澜的神色,她心中微慌,悄悄拉了一下自己母亲。
夏月初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她扫了一圈,老爷子没表态,就说明这件事有聊头。
“小曦是我们傅家长女,她的婚礼也代表着我们傅家的脸面,给她是最合适的。”
傅乔曦今年二十四,这一辈里最先出生的那一个。
本身她就得宠,再加上有一个愿意给她博前程的爹娘,所以她不缺什么,对财物看得也开。
现如今听到自己母亲想要四叔手里的粉星,暗搓搓地拉了她好几次,是想劝阻。
除了她之外,三房还有一个姑娘,叫傅晚晚,今年十七,比傅雪霁大两个月。
她跟傅乔曦刚好相反,她父母对她都不怎么重视,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也从来不会给她博什么东西。
所以这傅晚晚的性子就尖锐许多。
粉星,将近六十克拉的彩粉红钻,颜色和净度都是粉红钻的最高评定等级,几十年前在国外拍卖行折合四亿拍下来的。
时至今日都再也没出现过这么大的粉钻,它的含金量还在上升,若是现在放拍卖行里,五亿都有可能了。
当年婚礼老太太戴在苏南夕手上的时候,像颗发光的鸽子蛋似的。
这种好东西,傅晚晚当然也想要。
奈何她妈吃着橘子不说话,她只能自己开口。
“伯母,大姐手上的好东西都那么多了,这个粉星您就别抢了。”
傅晚晚的母亲明天晴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她知道傅斯淮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本是坐山观虎斗的,没想到自己女儿掺和进去了。
这个关头,不用想就知道也是冲着粉星去的。
她什么也没说,完全是一副放任的态度。
心里打着算盘,若是晚晚抢到了,就要过来给大儿子,要是没抢到也不吃亏。
夏月初不太高兴,但没表露出来。
“晚晚啊,你大姐过得好了你也与有荣焉,伯母不是在抢什么,是给我们傅家的姑娘博个面子。”
傅晚晚撇了撇嘴,“话可不能这么说……”
席间,只听这两人你来我往,热闹极了。
傅斯淮抿了口茶,看热闹一样。
突然有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戳了戳他的唇,他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姑娘小声喊他吃橘子。
他放下手上的茶盏,修长如梅骨的手接过那瓣橘子,又给放回到卿卿嘴里。
紧接着抬起疏淡的眸,眼神在争论的两人身上扫过,声音懒散淡漠,“都别争了,谁也不给。”
屋内顿时一静,傅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他几秒,微微冷哼一声,复又垂下。
傅斯淮面无表情,语调与平常无二,浅淡且波澜不惊。
“是我女儿的。”
夏月初面色一变,那句‘你哪来的女儿’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看到了他怀里的小姑娘。
这下她脸色更难看了,不只是她。
“四弟的意思是要把粉星给你怀里这个……”
“嗯,她叫卿卿。”
夏月初不在意她叫什么,她甚至不在意这个小孩,她只在意那五个亿最后花落谁家。
和她的想法稍有偏差,傅晚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四叔,你要把粉星给外人?”
傅斯淮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反问,“我女儿是外人?”
若是平时,傅晚晚也该发现他心情不好了,但她现在情绪冲击太大,没去细想。
她都十七了,她父母没给她留一件好东西,车房珠宝古董全给她哥哥了
本来她就嫉妒傅乔曦,现在这个目标转移了。
这个什么卿卿才三四岁,四叔就给她囤嫁妆?
傅晚晚心里难受,跟针扎一样疼。
“可是她不是你亲生的,身上流的也不是傅家的血,以后一旦嫁人,就跟傅家再也没有关联了。”
她说着说着有些委屈,“四叔,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我姓傅啊。”
一大家子人没一个帮她说话的。
傅晚晚走到老爷子身边,扶着他的手腕委屈地撒娇
“爷爷,您劝劝四叔,我们傅家又不是没有女孩,干嘛要给一个收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小声嘟囔,“我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不如让四叔把粉星给我得了。”
老爷子没说话,屋里的人都在等着他表态。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深灰色长款风衣的人走了进来。
他满头黑发被风吹得稍显凌乱,顶着一张招摇到极点的脸。
这满身的松弛感都要溢出来,弯起的凤眸中时不时划过一抹凌厉,皮相带着声音也漫不经心的。
“打老远我就听到了,多大年纪还跟小孩抢。”
傅花停跨过门槛进来,看了眼坐在老爷子身边的傅晚晚,笑得意味深长。
“傅晚晚。”
被他喊到名字的傅晚晚下意识坐直身子,但眼神很警惕,“干嘛?爷爷都还没说什么,轮不到你骂我。”
傅花停朝她那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说:“懒得骂你,你都没有自知之明的。”
傅晚晚咬牙,“我怎么没有!”
“那好。”傅花停拖长嗓音,懒洋洋地问,“粉色娇嫩,你今年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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