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和陵容同被幽禁,可回宫的这一路上两者待遇不同。

    陵容还是不能随意出入车驾的,不过在暗处,其余诸事总被小心翼翼的照顾。

    而眉庄的马车被侍卫看守,寻常靠近也不准。

    甄嬛也发觉了其中的不同。

    槿汐前来问询,宝鹊装傻充愣糊弄了过去。

    回到翠微宫,得到陵容幽禁消息的宝鹃还有些担忧。

    宝鹊昂着脖子进门,吆五喝六叫人收拾东西,宝鹃看着,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刚回宫,陵容幽闭中竟也没得闲,孙姑姑和芳若姑姑各来看望过她一次。

    宫女内监不懂皇上太后在做什么,一边幽禁一边照看,但懂自家小主大约还正当红。

    宝鹃都开始点菜了,“小主,奴婢晚膳想吃炸鸡皮。”

    没几天,明瑟居的人都胖了一圈。

    陵容捏着自己的腰叹气。她以娇怯风流之姿得幸,再胖下去,要在一众春花秋月中流俗了。

    息肌丸真真是好东西,陵容怀念归怀念,可不敢再用。

    陵容日日减了油腻荤腥,不时用了玫瑰精油沐浴敷脸。

    这一夜,半梦半醒时,陵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陵容一激灵,喊出声前生生停了。

    “容儿,是朕。”

    陵容看着皇上不说话,任由两行清泪流下。

    陵容环住他的腰,只抱着不说话,空气中缠绵之意不尽。

    陵容身上的玫瑰香撩人,帝王沉浸其中,放肆驰骋。

    一番云雨过后,皇上搂着陵容问,“怎么不好好用膳?”

    陵容并不解释,将脸贴在他胸口。

    “朕说过谁为沈氏求情,就与沈氏同罪。现下不好解了你的禁足。”

    陵容哑着嗓子说,“嫔妾不怕禁足,嫔妾只是想念皇上。

    明瑟居深幽,实在寂寞……”

    皇上掐住陵容的脖子,将人按进桃粉色软烟罗锦被里。他的喉结有一下的跳动。

    又是近两个月未见,节制清明的帝王化身了不知餍足的饕餮。

    陵容咬着唇,不肯让自己叫出声。

    皇上没翻牌子,也没叫人通传,想是在意幽禁的旨意,暗中前来,没惊动别人。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与妃子,偏闹出隐秘的艳事来。

    李长在外面敲窗,“皇上……”

    皇上摔出去一只妆花缎织金枕。

    停了片刻,李长又敲窗,“皇上……”

    皇上无奈地停了动作,“李长,你最好说出个大事来!”

    李长颤颤巍巍,“皇上,畅安宫宫人来报,华妃娘娘说有人不顾圣令私自探访恵容华,要亲自搜查存菊堂,被芳若姑姑拦下了。莞小主身边的槿汐也在……”

    皇上低沉着脸起身穿衣。

    陵容试图起身侍奉,才探起身来,又跌回床上。

    皇上回头看她,消泯了怒意。

    “容儿不必起身。”

    陵容听了这话,抓着皇上衣角不肯放,眼中缱绻的不舍。

    他牵过陵容的手坐在床沿,“朕明日还来看你。”

    顿了顿又说,“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直接告诉内务府。别的事,朕已经吩咐了芳若照看你。

    好好用膳,朕不想在从小厦子那听到你不爱惜自己。”

    陵容眼角眉梢红云晕染,乖巧地嗯了一声。

    皇上走后,宝鹃带人换了被褥。陵容沐浴过,才睡下。

    次日清晨,陵容打着哈欠听魏德海通禀。昨夜之事,甄嬛大获全胜,华妃重新执掌宫权无望,皇上还不准她去看温宜帝姬。

    皇上说今日还会来看她,不知真假。昨晚没机会说眉庄的事,皇上如果来了,肯定躲不过去,陵容用膳时打了腹稿。

    早膳过后,陵容补了一觉。养精蓄锐、精力充沛才能多争些皇上的宠爱。

    此日,他来得亦是很晚。

    陵容雀跃着,“皇上果然没有食言。”

    皇上刮了陵容的鼻子,“朕是天子,当然不会食言而肥。”

    陵容羞赧一笑,“皇上累不累?饿不饿?皇上等一等,叫膳房做几道小菜来。”

    皇上点点头,“再温一壶酒来。”

    陵容温言软语陪着他用完了宵夜后,皇上捧着一碗杏仁茶看陵容的笔记消食。

    “容儿的字娟秀,文义么……”

    “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

    皇上轻笑,“志气可嘉。改日,朕给你找个夫子,读书最忌闭门造车。”

    “不用麻烦皇上,嫔妾自己找了夫子。”

    皇上好奇,“是谁?”

    陵容变了脸色,对着皇上跪下。

    皇上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怎么了。”

    陵容仿佛没察觉到这话中的不悦。

    陵容略带哭腔,“请皇上恕罪,嫔妾做了错事让皇上为难了。”

    皇上叹了口气,“你知道错了?”

    “是……

    当日闲杂人等众多,如此丑事该速断取决,没道理叫嫔妾扯了大旗,学外边衙门办案,损了皇家威严。

    皇上……嫔妾的确知错了。”

    不过几句,陵容泣不成声。

    美人落泪,哪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不动容?

    皇上扶了她起来,抱在怀里擦泪。

    “容儿单纯赤诚,不说你,朕有时也看不出许多阴谋诡计。”

    陵容懊恼,“陵容不够聪明,不能为皇上分忧…”

    他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聪慧固然是好……容儿这样最好,温婉天真,良善赤诚。

    前朝的事繁杂,朕实在不喜后宫总生事端。”

    陵容不回他的话,用水红的帕子遮了脸,只露出狡黠的双眼笑个不停。

    “做什么怪呢?”他问。

    陵容抑扬顿挫地说,“天真?皇上……方常在才真真的赤子无瑕,单纯天真呢…”

    皇上扯了腰带,抿着嘴佯怒道,“容儿不甚听话,是该教训!”

    ……

    “传说夏桀的宠妃妺喜喜欢听绢帛撕裂的声音,朕今日听了,果然悦耳。”

    陵容微闭着眼,瘫在锦被里。

    “这裙子是暗花银雪绸的,绣房的巧手选了红山茶花样做点缀,不知多少功夫才做成这条裙子。嫔妾自得了这条裙子,爱惜不已。

    因见皇上,才第一次穿上。”

    皇上捏着陵容鼻子,陵容撒娇躲开。

    “听话听音儿,容儿是让朕赔裙子。

    好吧,等蜀锦到了宫里,给你做一条更好的。”

    陵容不依,“皇上一诺支到明年二月了,也不知道那时候陵容还在皇上心上么?”

    蜀地进贡锦缎要每年二月。

    皇上笑着说,“六弟在蜀地。他向来做事妥帖。”

    陵容想起甄嬛的蜀锦鞋,压下心中得意。

    “那皇上可与嫔妾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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