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剪秋进来传了皇后的口谕。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念采女生产事宜交由端康夫人……”
陵容挑眉。
皇后对念采女这一胎太放松了，似乎不是皇后的性格。
欣贵嫔过来悄声说，“一时半会儿怕是生不了。
我实在难受，先回去了。”
陵容点头，“晚上风大，姐姐回去小心。”
欣贵嫔走后，陵容看敬妃没有要走的意思，特意拽住她。
“苦等无用。
这里有端康夫人在，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敬妃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妹妹说得是。”
陵容带着敬妃回了同乐殿陪予泓玩耍。
皇上进门时正看见予泓对着敬妃撒娇。
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陵容和敬妃敛了容色规矩地向他请安。
皇上绕过她们两个，先抱起了予泓。
予泓喜欢高处，冷不丁被抱起，咯咯地笑出声。
皇上自顾自地说，“予泓周岁了。
等念采女生下孩子，就给予泓序齿。”
“谢皇上！”陵容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皇上放下予泓，让她二人起身。
“你们在做什么？”
陵容回说，“敬妃姐姐给予泓做了两件小衣裳送来。
予泓见了敬妃姐姐不肯睡，敬妃姐姐哄着他玩呢。”
皇上看着予泓身上宝蓝色福禄灵芝的锦袄，终于笑了。
“这么宽的包边，一看就是敬妃的女红。”
敬妃被说，难得脸红。
他又思索了一会儿，“淑和也穿过你做的衣裳。”
陵容笑说，“敬妃姐姐慈心，宫里的孩子，她都给做过衣裳的。”
敬妃忙道，“臣妾闲着也是闲着。”
皇上叹息，“若昭，这些年你辛苦了。”
敬妃虽得皇上敬重，但少有宠爱。
皇上只这一句，就让敬妃无声地掉泪。
“月宾身子不好……
念采女的孩子，以后由你养育吧。”
“姐姐欢喜疯了，还不谢恩？”
敬妃才恍然，敛裾郑重谢恩。
皇上挥手，“是你，朕没什么不放心的。
念采女生产还需要人照看，你过去吧。”
敬妃知情识趣，就此告退。
皇上不再说话，便是累的意思。
乳母抱走了予泓，多余的侍奉的人皆被遣走，门户关闭，准备他沐浴诸事。
陵容在外点上了安息香。
……
次日清晨，绮春轩传来好消息，念采女诞下一子。
请安时，皇后娘娘满脸喜意，“天佑大周，皇家再得一子。”
众妃嫔起身同声道喜。
陵容看到她上首的座位是空的。
“端康夫人守了一夜，体力不支，身体欠安，今日告假了。”
“皇上有圣旨，从今日起， 小皇子交由敬妃养育。”
敬妃虽也守了一夜，精神倒好，礼仪周全地接受了妃嫔们的恭喜。
皇后一脸遗憾道，“念采女生育皇子有功，皇上本打算免了对她的惩戒。
可惜她冥顽不灵，竟意图伤害皇子。
皇上已经将她贬为庶人，即日入甘露寺日夜祝祷以赎其罪。”
她严肃训诫，“昨日罪人甄氏冒犯先皇后，皇上已经下旨贬她作贵人。”
“昨日有不少人在凤仪宫、棠梨宫附近打探消息，本宫暂不追究。
以后再有人罔顾宫规，私下探听消息，别怪本宫不顾念往日情分！”
陵容觉出她话中意有所指。
“往日看甄氏也是个好的，偏皇上宠爱她，纵得她失了分寸。
本宫知道你们之中亦有受宠的，但别忘了作为妃妾的本分。
甄氏之事，就是一例！”
六宫诸妃齐道，“不敢。谨遵皇后教导。”
凤仪宫散了，众人想去看望新出生的小皇子，让敬妃以孩子小怕惊为由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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