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想玩水,内务府的能工巧匠们便赶做出来一套类似曲水流觞的描金漆木质玩器。

    清水自水道流过,带动拇指高的水车不停滚动。

    水流载着轻巧的小舟,绕了一圈又一圈。

    小舟精巧,连船上的渔夫和书生的发丝都纤毫毕现。

    淳儿玩了一天就腻了,只有胧月爱得不行。

    顶着晌午的太阳不肯睡,心心念念的让福禄喊号子开船。

    陵容没有办法,在院中通风处搭了宽阔的草亭由着她玩。

    “让她玩吧。

    玩够了就不折腾了。”

    皇上和陵容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他看着胧月玩耍如是说道。

    “今年早起身去太平行宫的。

    没想到朝政繁忙,倒委屈了你们和孩子们。”

    皇上接到甄夫人的遗书后,又惜又愧,立即停了管路羽林卫都统之职,让他回去好好管教弟弟。

    但次日,甄珩带病出战,恍惚间被流矢射下了马的消息就放在了仪元殿的紫檀木盘龙书案上。

    军中无主帅,刚收回来的城池转眼又丢了。

    皇上终于收了思念亡妻的心,认真打算起北境波折的战事来。

    闭门思过一天不到的管路立即请旨,希望戴罪立功,前去北境替了甄珩。

    他刚一请旨,羽林卫中陵月的夫婿冯俊行也请旨说愿往北境。

    皇上口头嘉奖了管路和冯俊行,仅此而已。

    他没糊涂。

    管家和甄家有仇,冯俊行就是出来胡闹的。

    这时候,清河王上殿了。

    他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弟弟,口口声声说着百姓,说着死而后已。

    皇上终于想起,这个弟弟原是弓马娴熟,文武双全的。

    几个老臣跪请皇上应允,战事不等人,皇上最终答应了。

    他沉思了片刻,对陵容道,“江东新贡了鲥鱼两桶,朕拨了四尾给你。”

    两桶鲥鱼也不过二三十尾,陵容独得四尾,已经不少了。

    即便如此,陵容仍要咬着唇问,“别的姐妹那,皇上都给了几尾?”

    偶尔为之的醋意倒叫皇上受用。

    他挑起陵容的下巴,调笑说,“明面上,皇后六尾,若昭四尾,你、眉儿和风儿各两尾。

    但今天这四尾是朕单独另拨给你的。

    朕的娇娇容儿可满意了?”

    陵容侧着脸,含羞道,“无论皇上给什么,臣妾都是欢喜的。”

    皇上捻着陵容粉嫩的耳垂,“容儿,朕知道你心里得意着呢。”

    像突然烧沸的水,陵容的脸一下子红得滴血。

    “皇上胡说,臣妾可不理你了。”

    他起身后轻笑一声,没有预兆地将陵容拦腰抱起。

    陵容惊呼,“皇上!”。

    “朕在。”

    他大步流星地抱着陵容进了内殿。

    守门的宫女见此放下珠帘悄悄地退了下去。

    皇上娴熟地解了裙带,衣裙和钗环落了一路。

    白天到底不同于昏沉夜晚。

    日光太过明亮,即便在帐中,赤身的陵容也觉羞赧不适。

    她躲在帘帐后,扯了一半樱桃红的纱帐裹身。

    如瀑青丝掩映着曼妙的身姿。

    轻薄的纱下盛雪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盯着一处,喉咙微动。

    “容儿出来。”

    陵容摇着头不肯。

    皇上猛地上前扑倒她。

    “容儿躲什么?”

    陵容想要说话,却被他堵住了嘴。

    皇上咬住她的舌尖。

    “别提皇后。

    再提,朕可恼了。”

    ……

    欣妃这几日胃口不好,陵容约了眉庄前去缀霞宫看她。

    左右不过闲聊,眉庄说起大周和赫赫的战事。

    她不解且气愤道,“仗还没打完,皇上怎么还有心思选秀?

    省下笔银子充作军饷才是正经。”

    欣妃呕不出,忙捻了个酸梅吃。

    陵容想起前几日,皇上意味深长地对她说,“越在这个时候,越得稳得住。

    万不能让敌人探出你的虚实。”

    她摇着扇,“姐姐又来了。

    大热的天何苦想那么多?”

    欣妃点头,“皇上都没操心呢。”

    说完,欣妃又神秘道,“你说也奇了,这么热的天,皇上偷偷出宫做什么去了?

    还不止一次。”

    陵容默不作声,听眉庄和欣妃猜测皇上的去向。

    最近皇上心情不错,看来她不日就能和甄嬛再见。

    欣妃说到兴起,又要呕吐。

    陵容提醒,“欣姐姐的样子,像是有孕了。”

    欣妃摇头,语带失落,“我都快三十岁了。

    人老珠黄,哪里还比得上年轻时的宠爱?

    因有淑和,皇上才偶尔来看我一次。

    妹妹别打趣我。

    可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风华正茂的年纪,何必说这灰心丧气的话。”

    眉庄继续道,“我叫温实初来给姐姐把一把脉,说不准真是喜事。”

    眉庄找他,温实初腿脚倒快。

    他给欣妃看过后,果然恭喜她,“娘娘确实有孕满两个月了。”

    欣妃一时懵住。

    陵容用扇子遮住脸,学欣妃的话道,“我年近三十,人老珠黄了。皇上偶尔才来看我一次。”

    欣妃听见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向温实初确认,“温太医,你说的是真吗?”

    “欣妃娘娘确实有了两个月身孕且胎象稳固。”

    眉庄打发了温实初去向皇上报喜。

    上一世甄嬛回宫声势浩大,更在诞下双生子之后被册封为正一品淑妃。

    陵容催促甄嬛回宫可不是为了再尝一遍那时的艳羡和忐忑的。

    该想办法压一压甄嬛的声势和位分才好,陵容暗想。

    清河王的勇猛善战出乎人意料。

    不过半个月,好消息频来。

    皇后体贴皇上的心意,带了几个宠妃和高位的妃子,特意请皇上傍晚时游太液湖赏景。

    说是赏景,歌舞佳肴齐备。

    停了一年多的丝竹管弦悄然在紫奥城中解了禁。

    “若论歌声,寻常歌舞伎还是比不过温妃妹妹的歌喉。”

    皇后温声建议,“许久不听妹妹的歌声,本宫也有些想念。”

    皇上拒绝说,“容儿如今不比从前,以后也是从一品夫人了。

    身份贵重,不好再在众人面前高歌。”

    皇后惊讶道,“皇上要册温妃妹妹为从一品夫人?

    可刚刚有孕的欣妃妹妹还不曾晋封。”

    皇上点头,“朕知道。

    上一次册封六宫也过去很久了。

    这次既有北境的大捷,又有眉儿和风儿有孕的喜事,再则新秀女要进宫,也要安抚众妃嫔。

    朕打算再册封一次,就当六宫同喜。

    皇后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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