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南栀回到家。
这个冷冷清清的家,空空荡荡的房间,她犹如游魂一样将自己瘫死在床上。
终于,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没有人会笑话她的软弱。
可是,她越是心里难受,越是心脏被捅出来一个大窟窿,就越哭不出来,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念念!
一个人冷静下来,思念便如狂潮袭来,念念被沈秋兰给带走了。
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立即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还好最终在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将手机给找了出来。
“妈,这几天,我能不能去看一看念念。”
她说的是看一看,还没说要接回来,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
“你和时宴的问题解决了?”
沈秋兰一开口,一如既往的强势,像是一柄箭,直中靶心。
“你的肚子?”
刚问出口,沈秋兰就不忍笑了,她也有些太着急了吧,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就算是只猴子,也没这么快的。
“南栀啊!”语气难得的和善了些:“你光靠妈在背后帮你这怎么行,自己也得争点气啊,一个男人不管在外头怎么偷腥,只要他还能回家,你现在啊,最主要的是要想办法将时宴给骗回家,让他待在你的身边,只要他还愿意回这个家,外头那些狐媚子哪还能有机会这么勾着他,男人心,温柔乡,抓不住他的心,就抓住他的胃……”
“妈,念念她……”
她现在特别不愿意沈秋兰跟她说这些,她连祁时宴这个名字都不愿意听到。
“整天念念念念不离口,你现在最主要是要解决同时宴之间的问题,念念在我这儿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有妈跟没妈没什么两样。”
沈秋兰这个人一向如此,尖酸刻薄,嘴上不饶人,可当听到她说“有妈跟没妈没什么两样”的时候,南栀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痛快。
她这三年花在念念身上的心思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哦,不,连轻描淡写都算不上,在沈秋兰眼中,她这个当妈的可有可无。
既然这么不喜欢,不待见她,当初又为什么要将她给接回祁家。
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个无名无实的祁家少夫人。
“南栀啊,你这一回要是肚子还不能争点气,给祁家生下来一个儿子,莫雪鸢她要进祁家的门,我想拦都拦不住,毕竟,时宴这个人,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心底一个声音在小声说:莫雪鸢要进祁家的门让她进好了,既然都说了拦不住,又为什么还要去拦,不用拦,我给他们腾位置。
她不是离不开祁家,就是舍不下念念。
哪怕吃糠咽菜,只要有念念在,她都是开心的,幸福的。
电话那端沈秋兰又说:“时宴身后排着队的女人想要进祁家的门,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时宴的命,又恰好怀了念念,哪儿轮得上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肚子争气了,怀了男婴,再来想接回念念的事情,否则,一切免谈。”
身在福中不知福?
婆婆强势霸道,多说上一句话,便会被扣上不孝,顶嘴,恶媳的罪名,丈夫,只会欺负折辱,说尽难听至极的话,外头莺莺燕燕不断,现在,还又多了一个莫雪鸢。
这样的福气给她沈秋兰,看她要不要。
“妈,能不能让我听一听念念的声音。”
对于接回念念这一件事,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哪怕是听一听声音,她也能安心一些。
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早上的六点半,距离幼儿园上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们现在应该是准备早饭的时间了,念念也应该起来了。
她生活习惯一直都很规律,一到时间,不用人叫,自己就起来了。
不一会儿,电话里还真传来了念念的声音:“妈妈,是妈妈吗?”
念念的声音特别的低,像是在偷着说话一样。
“念念。”南栀喊了一声。
“妈妈,奶奶她好凶啊,刚刚,刚刚她还说你了?”
“说我什么了?”
“说你没用,还说…还说你是一颗蛋。”
“啊!”
“可我觉得,奶奶才没用呢,她连头发都不会梳,弄得我又疼又紧,都难受死了,而且,还超级难看,我去学校要被同学给笑话死了。”
“念念,不能这样说奶奶,她再不对也是长辈,不能这么没礼貌。”
南栀厉声呵斥。
“我知道啦,要尊敬老人。”
突然间,一股诡异的气息通过电流传入南栀的耳中。
“你在跟谁说话。”
沈秋兰严厉的声音传了出来。
“跟我妈。”
“那个没用的人还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妈才不是没用的人呢,她会的可多了。”
“她要是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连自己男人都守不住,小丫头片子,你再这么闹腾,信不信我给你换一个妈?”
“不不不,老妖婆,坏奶奶,我谁都不要,我只要我妈。”
“…………”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般的在电话里吵起来了,电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等到她再打过去,电话就打不通了,再打,直接关了机。
沈秋兰的那句话如同一道催命符悬在她的心上。
什么时候肚子争气了,再来接回念念,否则一切免谈。
昨晚,她同祁时宴那般疯狂,包括今天早上又连着来了三次,均没有做防护措施,此刻,这肚子里是不是已经孕育上了一颗全新的小生命。
不知道,她不知道。
可手却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肚皮。
此刻的南栀,心里矛盾又挣扎。
一方面,她希望这个孩子到来。
他来了,她就有理由接回念念,或许沈秋兰说的是对的,祁时宴他喜欢的是男孩儿。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这个孩子到来。
祁时宴不爱她,就算生下了儿子,她也无法保证能让他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长大,这三年,她就是因为觉得亏欠念念,才将自己全部的爱都付在她的身上,如果再来一个,她无法保证会不会因为这个新生命而忽视了念念。
时间一天天的过,转眼,已过去了半个月。
她始终没有等到祁时宴回来。
其实在这半个月里,她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她去祁氏的办公大楼找过他,却因为前台不认得她,也没有预约被生生给撵了出去。
第二次,她去总裁办公室里找他,他却故意同自己的秘书在隔壁间开会,讨论方案,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南栀是被气走的。
第三次,南栀想起来沈秋兰说的那句话,就算抓不住男人的心,也要抓住他的胃,她学着小视频里的清单,给他做了鸡扒饭。
祁时宴却推说自己忙,不肯见她,无奈,她只好拜托前台帮自己把盒饭带上去给他。
等到她人一走,她看到前台将那盒饭倒进了垃圾桶。
她也实在是没招了,真的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回家。
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想着怎么去讨好他了。
一有时间就蹲在念念的学校门口,全副武装,做贼似的,生怕被人给看到。
念念学校里的课表她这儿都有,每周有两节体育课,透过校园外的铁栏杆,她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沈秋兰又给她打来了电话:“这都半个月了,你那肚子有动静了没啊?”
这半个月里,每隔三两天,沈秋兰就打一回电话,这么问一回,南栀有些烦了。
南栀也在算着日子,是啊,这都半个月了。
以前她怀念念的时候,反应就特别的大,吃什么吐什么,觉也睡不好,还老做噩梦。
可这一胎,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肚子还是扁扁平平的,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怀上了,尽管医生说过,她是易孕体质。
“妈,我……”
“傻啊你,不会自己买包验孕棒自己测一测,这个都用我教你?”
“妈……”
耳边已是一阵嘟声,沈秋兰挂了电话。
南栀出门,仍旧是全副武装,鬼鬼祟祟溜进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药房。
啪!
一张百元红钞拍在柜台前。
“帮我拿一包验孕棒,我要最贵,测得最准确的那一种。”
“好的,小姐,你稍等。”
售卖员收了钱,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南栀神情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眼,要求售卖员再给她拿一只黑色的塑料袋。
“谢谢。”
礼貌的说了声,正要离去,从里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莫雪鸢。
差一点,她就要喊出这个名字。
她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药店的门口,南栀疑惑不已,不时朝着里面好奇的看一眼。
而莫雪鸢也看到了她。
从里间走出来,高跟鞋清脆的敲在地面,站到了她面前。
她扬了扬手上一只黑色的盒子:“这东西我用不着,是时宴要用。”
“祁宴这个人,精力旺盛,所以,我买了两盒。”
“要不要送你一盒。”那张明艳的脸上,更加得意。
南栀不想与她多说,转身要走。
莫雪鸢却不放过她。
“也对,像你这种小地方来的孤女,应该没有那个男人愿意要你吧,自然也用不着这东西了。”
莫雪鸢对南栀三年前挤走自己祁家少夫人的位置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她想不通,南栀一个小地方来的孤女为什么能那么讨祁老太爷的喜欢,而她,从小和祁时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根知底,他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对她不以为然,不屑一顾。
虽然她和时宴并没有领证,也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祁家少夫人,可毕竟也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她对她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但凡碰上,总要想办法羞辱调笑一番。
“南栀,三年都没同男人那个过了,应该已经忘了男人是什么滋味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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