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
他、墨逸尘、夏灵萱,他们几个人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都是孤儿院里的孤儿。
但就数墨逸尘这小子运气最好,被首富家认作了养子,后来还成了指定的集团接班人。
可以说是一下子从地狱飞到了天堂。
“是是是,墨少爷说的是。”秦沐风说话酸溜溜的,也不再贫嘴,将人给放进去,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病房内,女人也已经醒来了,腿上打了石膏,她半靠在床头,身子侧过,看向窗子外面。
墨逸尘朝着女人走过去,也没吱声,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外头有什么,这么吸引她的目光,连身后站了个人都没感觉到。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了,天都黑了,外头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这女人,到底在看什么?
他微微低了低身,朝着外头看去,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所以,她在看的是星星?
可在这样的乡镇的夜晚,星星不是随处可见,抬头便是吗,有什么好看的,又有那么稀奇吗?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咳~咳~咳~”
墨逸尘咳嗽几声,女人扭过头,灰蒙蒙的眸子一脸无措的看向他。
男人弯腰直接将她从护理床板上给抱了起来。
上一次,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水泡得胀起,现在换上了病号服,肺部的积水也被全部排出。
他抱着她,就跟怀里落了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的。
从急救室出去,穿过走廊,下楼,旁边就是住院部,墨逸尘替她选了一间相对安静的病房。
他抱着女人回到病房,将她放回到病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又摇了摇床板,调整到合适的角度。
“你叫什么?”
墨逸尘搬了张椅子坐下,随意的问起来。
“南栀,我叫南栀。”女人轻声的说道。
他“哦”了一声。
又问:“你为什么会飘在河上,是有人……”
话还未完,女人眸子烁了一下,抢着说道:“没有人,我是自己落了水。”
“自己落的水?”
这话别说墨逸尘不信,但凡是个人都不会信,谁好端端的会让自己落水?
而且是在明知肚子里还有个小的的情况下,去让自己落水。
他眼前闪过初遇之时,刚刚将她给打捞到岸边,那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
她求生的意志明明那么强烈。
很显然,在这一件事情之上,她并不愿意说实话。
墨逸尘也不再多问。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死守的秘密,有着不愿意去面对的过去,和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更何况是在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一份不安和警觉,他懂。
“那,你的这一条腿是怎么伤成了这样?”
他并没有去戳破她的谎言,只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顺理成章便再多问一句。
“我从山上不慎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南栀小声的说,脸上基本上看不到有任何神情的变化,一脸的寡淡。
她仿佛只是在同他复述着一件事情,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从山下摔下来?”
墨逸尘自己都觉得,他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可话已问了出口,他只能是等着看,这个女人会如何回答他。
南栀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眼皮终于抬了一下,看了眼面前的人,很快的又将视线同他错开。
“不小心。”
好一个不小心,轻飘飘的一句“不小心”仿佛就交代了她的半生。
墨逸轩也不再继续多问,她很明显的不愿意说,而他要硬逼着她去讲,这是在强人所难。
而他墨逸轩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漆黑的眸子一转,忽而问道:“还没吃饭呢,你想吃些什么,我出门去给你买一些。”
南栀垂眼,语气仍旧冷淡:“没胃口。”
她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没胃口,胃里空着才好,好不容易吃进去,等会儿又得吐出来,何必呢!
耳边再一次的响起在崖上,祁时宴同莫雪鸢两个人的对话,不仅没胃口,更没心情。
这两个人,为什么对她这么的狠毒?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他们这么的恨她,恨到要她去死。
“没胃口?”
墨逸尘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有一种无助感,很明显的,两个人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没怎么同女人相处过,说句话都得想老半天。
尤其是面对着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之前还极有可能遭受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到的磨难的女人,更是小心翼翼。
眉头轻微的皱了皱:“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胃口?”
南栀不说话了,她找不到一句话去反驳他。
灰蒙蒙的眸子转动,片刻之后,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掏身上的兜,她是拿钱给墨逸尘。
素不相识,他却救了她的命,她已是感激不尽,就连现在的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他给垫付的,她无法再去欠得更多。
可却猛然间想起,在那天莫雪鸢来找她,她身上是有背着一只棕色的小皮包,手机,钱,银行卡,身份证,等等各种证件都在那一只包里,而现在,她的身边空无一物,除了她自己。
那一只包,应该是在被莫雪鸢推下山崖之后,落到了那一棵树下。
她有一些尴尬,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好是低着头,眼眸垂下,暂时的沉默。
半刻钟之后,仰头:“你看着买吧,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墨逸尘点点头,出去了。
一连几天,莫雪鸢总睡得不太踏实,半夜里总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她的床前。
女人一身黑色的毛衣裙,头发凌乱,垂至肩头,至于脸,看不清,只有一双眼睛赤红着。
身体僵硬的一步一步朝她靠近,两只手伸直,十根手指,光秃秃的指甲,指缝之间也在滴血,血一滴一滴滴到地板上。
莫雪鸢眼前虚晃一下,记忆倒回,那天自己去找南栀,她身上穿着的就是一身黑色的毛衣裙。
不,是关于那个女人,最后留在自己记忆之中,就是那一身黑色的毛衣裙。
“这么快就来找我寻仇了是吗?”
莫雪鸢咬着牙,她很清楚这是在梦里,从枕头底下拿起一把剪刀:
“你活着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死了,还想要对付我,你做梦。”
起身,一把击穿了那人的身体,那道身影随即消失。
莫雪鸢从梦中醒来,坐在床侧。
尽管那只是一个梦,而在那个梦中,她也是绝对的胜利者。
可还是忍不住的身体一阵颤栗。
同样的一个梦,在梦里,她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梦里,就连那女人推门进入的声音也都一模一样。
那样赤红着的一双眼,那眼中破碎绝望的神情,日日不断的重复,周而复始,仿佛没有尽头。
难不成那女人真的死了?
这是肯定的,不然哪里来的冤魂索命这一说法。
话虽如此,可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却愈为强烈。
她一定要找个时间再回一趟山上,她一定要亲自去看一看,那女人到底是生是死。
不过……肯定不能她自己一个人去。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立即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同时打开手机短视频,搜索变装视频。
她给自己化了一个十分疲惫,看上去我见犹怜的妆容,整张脸以惨白为主。
尤其是现在是早上的六点四十五分,从这里赶到祁时宴住的单身公寓,时间刚刚好三十分钟。
以她对祁时宴的了解,这个时间段人应该还在被窝里钻着,他一般会在九点之前去往公司,而在九点之前,会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用餐,半个小时的时间晨跑。
莫雪鸢将时间卡得刚刚好,到的时候,祁时宴已经穿戴整齐正要出门。
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莫雪鸢,她故意装出来一副十分犹豫的样子来,双手紧张的互搓,交叉握在了一起。
“雪鸢?”祁时宴眼中一丝的惊喜,朝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莫雪鸢美丽的眸子望向他,眼中水雾弥漫:“时宴,我…我…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同你说。”
“什么事?”
“时宴,我…我…我…”莫雪鸢一阵结巴,她说不出个所以然,直接双腿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
祁时宴预感到,事情不简单,莫雪鸢,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啊!
别说是这一对膝盖,就是那一颗头颅,又何曾同人低过一下。
“时宴,我对不起你,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转了一个圈儿,他怎么越听越迷糊。
雪鸢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一来就跟他跪下,还说对不起他,要他原谅她,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难不成,她同那个女人一样,一早就背叛了他,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冒了出来,又被他自己给快速的否定。
雪鸢才不是那个女人,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有,这两个人岂能相提并论,有放在一起比较的可能,那个女人,她也配。
祁时宴给自己洗脑,他爱的人是莫雪鸢,一直都是,一直一直都只对这一个人动心。
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一个玩具,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丢弃的玩具。
他对她从始至终只有厌恶,只有憎恨,没有喜欢,更别谈什么爱。
顶天了算是曾经的一个暖床工具,这女人在床上的表现,倒还挺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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