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竟是以前学堂里的香怜和玉爱,这两个在学堂里就不学好的家伙,如今竟还在外面与贼人为伍,死得也不算冤!

    且说贾环一马当先,径往那刀光里巷冲将进去。

    身后众老兵见状,心内虽有担忧,却也赶忙跟上。

    未几,众人便知这担忧原是多余。

    贾环本是马弓手,然其骑射之术不过是其能事之一隅。

    自古及今,凡顶级马弓手者,远可百步穿杨,近能以一当十。

    项羽、吕布、李孝存之辈,于战场之上取敌百人首级亦非罕事。

    贾环虽不及此等豪杰,却因身具金手指的奇能,无需为自身守备费心。

    只见贾环于那刀光里巷之中纵横捭阖,似入无人之境。

    手中长剑挥舞,但见攻式,不见守招,每一挥动,便有一片血雾弥漫开来。

    其剑法看似毫无章程,并不着意于攻敌要害,却令敌手难以招架。

    敌手往往为护要害,腿脚反被剑伤。

    一时之间,那狭长巷道内残肢断臂遍地,伤者卧地哀嚎不止。

    因巷道狭窄,贾环竟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姿。

    后至的一众老兵见家主如此英勇,气势如虹,对面之敌已被贾环杀得胆寒,纷纷后退。

    这些老兵皆久经沙场,见贾环风头正盛且暂无凶险,便放缓脚步,于其后为贾环补刀助阵。

    宁五手起刀落,将一个被砍断半截肩膀、尚在抽搐之人结果了性命。

    他望着贾环背影,眼中露出亢奋之色,旋即似忆起何事,叹道:“恨我早生二十年,不然可随家主历练,亦能如那些小将般,于战场之上酣畅厮杀。”

    言毕,抬脚将一块沾血碎石踢开,那石骨碌碌滚至一旁。

    旁侧宁六亦不禁嗟叹,二人身经百战,方得退役。

    数十载军旅生涯,追随过大周诸多名将,却从未见如贾环这般英勇且打法乖张之人。

    往昔名将作战,或重排兵布阵,或讲招式技巧,贾环却似出鞘疯剑,以狂放之姿于敌阵中大肆杀伐。

    “家主实乃百年难遇之人。”

    宁六接言道,目光紧盯着贾环背影。

    在那血雾与残阳映照之下,其背影宛如战神临世。

    “往昔岁月,何曾有这般畅快厮杀?我等身上之伤,大半皆因断后所致。若当年有家主这般人物带领冲锋,何惧敌方奸计与围困?但随家主勇往直前,定能杀得敌寇片甲不留。”

    言至此处,宁六目中隐有泪光。

    想那往昔同袍,未得壮烈战死,反被主将遗弃,于敌围之中孤立无助,如蝼蚁般被碾碎,此等绝望愤恨之情,至今思之,仍痛如刀绞。

    宁五亦目光黯淡,忆起往昔惨烈之景,那些熟悉面容于战火中消逝,心内伤痛不已。

    “那王子腾真乃混账!二十年前于大同府剿匪,不听良言相劝,贸然进军,中了土匪埋伏。

    他却带着亲信逃之夭夭,将我等兄弟弃于阵中。

    我等于包围圈中苦苦挣扎,四周皆敌,那喊杀声与惨叫声至今犹在耳畔。”

    宁五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与痛苦。

    “我等奋力抵抗,然敌众我寡,兄弟相继倒下。那些曾一同饮酒食肉、谈天说地的兄弟,皆已殒命。”

    宁五咬牙切齿,声音沙哑,续道:“那王子腾回营后,竟虚报战功,称自己英勇突围,丝毫未提抛下我等之事。”

    宁六长叹一声:“常言恶人自有天惩,然二十年过去,王子腾非但未受报应,反仕途顺遂,如今已居京营节度使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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