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贾府也是有身份之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被你几句言语吓住?
我不过偶然闻得,哪晓得什么机密。”
李纨忙拉王熙凤衣角,轻声劝道:“凤丫头,莫急,环兄弟也是为咱们好。咱们好生说话,莫伤了和气。”
又向贾环道:“环兄弟,我们并非有意打听,只是府中已有风声,故来问你。
你也知府中开销日大,我们实是忧心。”
贾环深知北城生意纠葛极深,如置身荆棘丛中,贾府女眷若卷入,必是凶险万分。
他见李纨目光殷切中略带惶然,有心戏之,遂肃然道:“珠大嫂子有所不知,北城这生意,本只有我、琏二哥、忠顺亲王与陛下知晓,如今才露端倪,凤嫂嫂便已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府中有人嘴碎,如此机密之事都守不住,日后陛下怎会信贾府?
失了陛下眷顾,贾府便如大厦失基,何以为存?”
言罢,看向众女皆面如土色,他又痛心疾首,以拳击桌道:“琏二哥糊涂,竟将机密告知那长舌之人,贾府危矣!”
王熙凤虽擅宅斗,于外事却懵懂,被贾环一唬,花容失色,唇齿颤抖,急道:“环兄弟,莫要胡言,琏二不是那般糊涂之人。
我是从他口中得知,彼时房中并无他人。”
李纨亦道:“正是,凤丫头与我们说起时,也无旁人。”
李绮、李纹忙不迭点头,且立誓绝不外泄。
“哈哈哈哈!”
贾环见她们如此,忍俊不禁,伏于石桌狂笑不止。
柳五儿在旁,恐他岔气,忙轻拍其背,嗔怪道:“爷,莫要再吓嫂嫂与姐姐们了。”
王熙凤先是一呆,旋即明了被贾环戏弄,又气又恼,疾步向前,伸手便拧贾环耳朵,骂道:
“好你个环小子,竟敢戏耍我们,看我不收拾你。”
贾环忙攥住她手,止了笑,告饶道:“二嫂嫂,饶命。我是为让诸位知晓此事重大,不可再随意探问。”
李纨等闻言,方松了口气。
李纨轻拍胸口,顿时引起一阵波动,娇嗔道:“环兄弟,你可吓死我们了,日后休要再开此等玩笑。”
李绮、李纹亦在旁称是。
王熙凤放手,回座后怒视贾环道:“环兄弟,玩笑归玩笑,北城那生意究竟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我们并非定要参与,只是府中境况你也知晓,若有生财之道,我们也可助力。”
贾环看向她,皱眉道:“我给嫂嫂说了多少营生,为何嫂嫂仍常念银钱不足?
莫不是如貔貅一般只进不出?”
王熙凤一听,如得宣泄之口,伸指细数道:“环兄弟,你瞧这府里,上下人等众多,何处不需用钱?
且说老太太的吃穿用度,件件皆是精细贵重之物。
还有姑娘们的月钱,虽每次不多,然积少成多,亦是不小之数。
更有府中节庆、应酬诸事,哪一样不费银钱?
以往那些营生,所获之利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王熙凤愈说愈激动,续道:“这些尚是小数,那宫中贵妃处才是花钱大头。
那夏太监,可恶至极,隔三岔五便遣人来府中打秋风。
月初竟言买宅缺钱,要府中资助千两。
还有二老爷,在外地为官,花销甚巨,昨日来信,又支走两千两银子。”
“咳咳咳!”
贾环闻此,不禁被呛。
心内暗思:“政老爹真是奇人,他人为官皆可获利,他却需家中补贴。
那可是学差之职,若要谋财,易如反掌。”
想至此,贾环暗自摇头,诸如开讲座,令心腹将座次按优劣标价,学子为在学差前露脸,必竞相购买,此类法子数不胜数,政老爹却不为所动,实乃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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