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忙劝道:“王爷息怒,此事需从长计议。

    若大肆搜查,恐那内奸愈加疯狂,城中危矣。”

    忠顺亲王强抑怒火,微微点头:“陈将军且去守城,此事本王自会料理。”

    陈靖见此,行礼后匆匆返回城墙,继续指挥防御。

    忠顺亲王一面遣亲兵带人守护各水井,一面派心腹暗中联络城中三教九流。

    欲寻那下毒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遂思一计,以重金诱之,命他重下一次毒。

    亲王心想,此人作奸犯科,无非为利,一份利能驱之,两份利亦能惑之。

    不信此人能拒此重利诱惑。

    正思忖间,行至街上,见众人皆忙,唯先锋营之人列于城门近处待命,个个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忠顺亲王目光如电,扫视众人面庞,忽落于柳强身上,竟觉此人面善。

    “柳强,贾环何在?苏赫巴鲁来犯,他竟不见踪影,莫不是不想让苏赫巴鲁和扎木尔、巴特尔在奈何桥上团聚了?”

    众人闻之,皆笑。

    柳强忙答:“回王爷,贾统领昨日上山寻那治病的药材去了。”

    忠顺亲王嗤笑:“哼,寻药是假,携那小道姑游乐方是真。”

    话音未落,一包袱迎面飞来,忠顺亲王受惊,忙伸手接住,视之,竟是贾环,遂尴尬一笑。

    贾环对其比以中指,没好气地说:“把包袱里的药粉拿去净化被污的水源,再取给城中染病之人服下。

    这是我与妙玉费了许多周折于山上寻得药材炼制而成,可解疫病。”

    忠顺亲王大喜:“好你个贾环,真有你的!”

    忙令手下照办。

    话说那杀虎口者,乃长城的要隘,亦为大周的军事要塞与边贸通道。

    其地与女真、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接壤,因多年贸易之故,于数国相连的草原处,自生一贸易之区。

    此区名曰风息草原,盖因风于此栖息,而风者,自由之象,亦表草原异族自由奔放的灵魂。

    昔日,三国不与大周相善,然大周的勋贵、官员,兀自趋附,借走私盐铁、茶叶诸般物事,以谋私利。

    四国相安多年,共守此聚宝之地。

    奈何羌国崛起,势不可挡,漠北蒙古为其所并,漠南蒙古则附于大周,女真则作壁上观。

    由是,昔日繁华的贸易区,遂成荒芜之地矣。

    至今日,风息草原复有人马喧嚣,然已无贸易之欢,唯余肃杀之气弥漫其间。

    羌军这边,内应被擒,神秘的“瘟神”也没了踪迹,连续攻打杀虎口半月后,苏赫巴鲁满心无奈。

    这日,他站在营帐外,望着铅灰色的云层,不禁叹道:“冬天到了!”

    左右闻之,皆为一怔。

    对于这些羌国勇士而言,他们最惧怕的并非敌人的刀剑弓弩,而是这草原上残酷无情的寒冬。

    一旦大雪漫天而降,整个草原都将被厚厚的积雪掩埋,粮草运输的通道会彻底断绝,届时人马都将陷入绝境。

    “将军,您这是决定退兵了吗?”

    一位部下鼓足勇气询问,其余人心中也泛起了退兵的念头。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近三年,他们无比思念家乡,若是再不回去,家中的帐篷恐怕就要被他人霸占了。

    一想到别人住着自己的帐篷,与自己的妻儿相伴,打骂自己的孩子,享用自己的牛羊,他们归家的渴望就如燎原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苏赫巴鲁看着这些满脸风霜、疲惫不堪的部下,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家乡的眷恋和对战争的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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