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雨滴砸在顾时风的脸上,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手机来电的声音。
铃声断掉又立马响起,如此记挂他的只有他的亲妹妹,顾时风用尽浑身力气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能传过去的只有滴滴嗒嗒的雨声。
“哥哥,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家,爸妈都很担心你。”
顾时风头脑昏昏沉沉的没听清,他只能将手机挪动得又贴近耳边一点。
然而接下来听到的却不是妹妹关心的软语,而是晴天霹雳的真相。
“哥哥,那些消息是我放的哦,哥哥我厉不厉害,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撒谎哦。
还有哦,当初也是我出主意让哥哥被卖的呢,我年纪这么小,哥哥应该不会记恨我的吧。
哥哥这么善良,希望哥哥不要计较,人家已经知错啦。
哥哥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吗,真的好小气哦,我生气了。
你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大度,一点也不像我们顾家的孩子。”
顾时风现在的感觉不亚于被凌迟,自己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现在气得很想站起来回到顾家把月皎皎给砍死,可他的体温已经在渐渐流失,连拨打电话求救都做不到。
“哥哥你就先下地狱吧,我会送他们来陪你的,不过你可能要多等一下哦。”
电话挂断,顾时风这辈子也随之结束。
月皎皎放下手机,脸上带着担忧下楼。
“爸妈,我刚才打电话给哥哥,他接通了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哥哥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事?”
本想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肯定就是想出去静静。
但一想到大儿子被拐卖前年纪也不小,两人都开始有些紧张,半点胃口也无。
他们也开始打电话,但无一例外没人接听,对顾时风他们是感到亏欠和心疼的。
月皎皎状似无意的开口:“还有我也好久没看到白暖了,她会不会知道哥哥的消息?”
听到这个名字餐桌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露出厌恶的神情。
“好好的提她干嘛。”
陆安心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起身要去白暖的房间看。
顾时风私下殴打白暖泄愤这事她知道,最恨顾时风的就是白暖了。
网上的事情也很可能是她做的,顾时风很可能栽在她手上又或者两败俱伤。
顾时夜不想让月皎皎见识到这个家的阴暗,借故带她出去吃饭。
推开白暖的门就有一股很不好的味道传来,离近看好多的血,白暖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脸上的刀口有些翻卷泛白,难看的痕迹遍布她整张脸,因为感染还在发热。
陆安心倒是稳得住没有尖叫,把顾言给拉进来,顾言看过后知道不能再留在家里。
立马联系相熟的医院来接,当然消息隐瞒得很好。白暖进入医院接受治疗,五天后才从昏迷中清醒。
这段时间没有顾时风任何消息,陆安心紧张的坐立不安。
泪水哭湿枕头,晚上入睡还会做噩梦惊醒,没第一时间想到去那个小山村寻找。
是因为他们都认为那个地方是顾时风不堪的过去。
没有人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一遍遍去回忆,所以他绝不可能前往那边。
陆安心双目放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神。
航空公司那边不愿意透露客户信息,她这会儿正在想顾时风会在哪里。
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她从没有嫌弃自己的孩子,只是愧疚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情。
“嘶。”
月皎皎轻轻发出一声痛呼,她最近沉迷给娃娃做衣服,刚才用剪刀时不小心戳到自己的食指。
已经有血珠子冒出来,这闺女自小流落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陆安新立马喊保姆过来,亲自给月皎皎消毒再贴上创可贴,温柔的模样真是个慈母。
“小心些,喜欢这些东西妈妈可以给你买,没必要自己动手。”
月皎皎挽住她的手臂撒娇:“妈妈最好了,我在家里无聊嘛,打发打发时间。”
陆安心也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排名一直名列前茅,想必功课早已全都做完了。
又不用去公司学习,做做小衣服打发时间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项目。
若是以前她必定要带着女儿出去大买特买做各种保养项目,可惜她现在是真讨厌出门。
孩子留在家里可能也是想陪着自己,这孩子真是贴心得招人疼爱。
她摸摸月皎皎的头,母女俩就这样聊起来,仿佛之间从未有过隔阂,月皎皎就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的。
“时夜小时候啊从事会感觉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又说他身体十分健康。
那会儿我可着急了,去好多医院都看过,最后说时夜可能就是心理问题。
谁会想到白暖不是咱们家的孩子,他和你啊这是双胞胎感应。”
月皎皎一脸惊奇:“二哥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呢。”
“她可能是怕你愧疚,白家真是狠心,我把他们女儿养的好好的,他们却虐待我的女儿。”
乖巧的月脚脚自然要岔开话题,不让妈妈继续伤心。
“那这么说二哥刚才岂不是又要无缘无故的挨这一下,以后我可得注意点,再也不能这么马马虎虎的。”
“是啊,一个人受伤两个人痛。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是你哥8岁那年开始,每月病一次,发病的时候可痛苦了。
不知道你是生什么病,还是被白家人虐待。”说到这里陆安心都还有点心有余悸。
顾时风发病时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月皎皎回来时也做过全身检查。
根本没有什么疾病,只是有点营养不良,身上那些小伤口也没有留疤。
她的孩子命运怎么都这样坎坷,看来以后得多做善事积积德。
月皎皎装作在仔细思考的样子,然后笑得灿烂问陆安心是不是记错了。
“妈,我身体一直挺好的,只是白家人会让我做很多的活,那时候年纪小跟不上就会挨打。
生病了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去医院,都让我自己熬点黄连水喝就行。
我小时候最重的一场病应该是被白新民推到水里,断断续续的发烧两个星期才好。
因为病了不能吃药不能去医院,所以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很小心,没怎么生病过。”
陆安心心里咯噔一下,她仔细打量月皎皎,和顾时风像也和顾言像。
之前也与自己做过亲子鉴定,她是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有错。
她当初怀的是双胎,去医院检查过一男一女,可这会却说她小时候没生过那种病。
那顾时风是怎么回事呢,他是真的有精神病,还是自己的儿子当年也被换走。
而最糟糕的预想就是,顾时风是顾言的孩子却不是她的,她不信世界上有毫无关系,却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如果真这样她该如何处理夫妻、母子间的关系,她的亲生孩子又在哪,会不会已经离开这个人世……
越想越头疼心慌,不过是一个亲子鉴定就能解决的事,不应该在这里自己内耗自己。
她没露出一点异样,和月皎皎闲聊几句后就表示累了上楼休息。
趁没人注意直接进顾时夜房间,东西交给谁她都不放心,收拾好后亲自出门做两份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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