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凝固,蓉蓉大气都不敢喘,一脸希冀的看向自己忠诚的好主子。
知忆看着头发散乱满脸是血狼狈不已的蓉蓉,蓉蓉姐和得意洋洋的柳絮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到蓉蓉对她的那些好,知忆用力的将指甲掐入手l掌心,深呼吸为自己加油鼓劲。
利落的磕了个头,“求主子明鉴,柳絮姐姐常常欺辱蓉蓉姐。
往蓉蓉姐的被褥泼水,往蓉蓉姐的鞋子里扎竹签,还时常言语侮辱,把自己的活安排给蓉蓉姐做……
这些事情数不胜数,同屋的姐妹们都可以作证,想来这次必定是柳絮姐姐故意栽赃蓉蓉姐,还请主子明察啊!”
柳絮十分不客气的冷哼一声,还朝着跪着的二人翻白眼。
“蓉蓉只是一个二等宫女,而奴婢是主子身边的一等宫女,奴婢有什么理由针对她。
主子,肯定是她们姐妹二人合伙偷了您的东西,被奴婢识破后记恨在心,这才反咬一口,编出这些无厘头的谎言来。
也请主子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对主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偷到主子的东西就为了诬陷蓉蓉。”
知忆没想到她能这么无耻,说着谎话也依然能一脸正气凛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仿佛那些欺辱从未存在过。
不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吗,为什么有人做了坏事还能理直气壮?
知忆回头像那些相熟的朋友看去,期盼她们也能站出来为蓉蓉姐作证。
可那些人对上她的视线,全都默默的移开脑袋,她们比知忆更加清楚,蓉蓉已无翻身的机会了。
惹火上身不是明智的选择,知忆沮丧的垂下头,自己冲出来前也曾犹豫过。
萍水之交,这些人不愿意冒险她能理解,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蓉蓉姐的结局会怎样。
会不会像之前那些触犯宫规的宫人,挨不住杖刑一命呜呼,一卷破席子裹裹就扔去乱葬岗喂野兽。
想到她曾经看过的那些运往宫外尸首,大热天的她浑身都是冷汗,忍不住的发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不管内心有多焦急,想了多少种办法,都是无解。
以她的能力,以她的地位,她没有办法为这个曾守护过自己的姐姐做些什么。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自责到羞愧,低着头不敢再看蓉蓉一眼。
像是睡着的文皙宁好一会儿才幽幽地直起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蓉蓉。
“本宫信任你,器重你,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罢了,终归是本宫错付了。
小德子,拖下去重打30大板,本宫终究心软,这件事谁都不许外传。
蓉蓉依旧留在本宫宫里,贬为三等宫女,若是再犯就休怪本宫无情,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极慢,像是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那副温和的面庞好似大慈大悲的菩萨,宫人们都低头行礼称赞她仁慈。
只有即将受罚的蓉蓉愣愣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她,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个怪模怪样的主子。
她眼中的兴奋都快化成了实质,像是话本之中描写的恶毒反派,之前的滤镜碎了一地。
蓉蓉也不是什么蠢货,刹那间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想通了。
柳絮是从她给文皙宁布菜的第二天开始针对她的,高高在上的主子从未把她们当过人。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插手不介入,只把她们当成无聊时逗趣的玩意,谁会把玩意的命当命看呢。
可看破了这些她又能做什么呢,阶级分明的皇宫,她是宫妃,自己是宫女,只有接受,只能接受。
蓉蓉失去了刚才为自己据理力争的那股劲,像行尸走肉般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趴到了条凳上。
啪啪啪的板子声响起,文皙宁听着觉得十分悦耳,柳絮一脸得意,而其余宫人战战兢兢更加乖觉。
心中都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要得罪柳絮,生怕步了蓉蓉的后尘。
行刑的太监不敢留手,身体亏空的蓉蓉才挨了五六板子人就已经晕过去了,两个小太监手都不停一下,麻木的完成任务。
文皙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鲜艳的红唇还勾出满意的笑,她宫中的人就是要这样听话才好。
“主子……”
知忆刚开口就被文皙宁凉凉的瞟了一眼,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未说完的话补全。
“求主子开恩啊,蓉蓉姐她肯定知道错了,再这样打下去蓉蓉姐会没命的。”
“本宫的决定不容置喙,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你是在对本宫的判断不满吗,嗯?”
“奴婢……奴婢不敢,可是……”
文皙宁吹了吹自己猩红的指甲,“本宫看你敢的很啊,小小奴婢以下犯上。
本宫宫中容不得你放肆,拖下去一起打,张口闭口蓉蓉姐,你怕是都快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宫人麻利的摆好条凳,知忆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面如死灰的被人拖下去。
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十分的有节奏感,文皙宁想到收服宫人就是要恩威并施。
“都好好看着吧,这就是得罪本宫的下场。”
说完娉婷袅袅的站起身,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去补眠。
昨日想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能亲手扼杀未来的盛世明君,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
未央宫,高公公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事情已过了半月,那位文长使硬是没露出一点马脚。
带着目的进宫这么久了还没侍寝,她身后的人和她都倒是沉得住气。
除了纵容贴身宫女欺负另一个小宫女外,这位文长使硬是活成了无欲无求的菩萨。
要不是有那日她存心偶遇皇上的事在前,自个儿这个在皇宫中混了半辈子的老人恐怕都看不出来她有异常。
这办事都讲究证据,心机深沉的文长使真的伪装得很好,这让抓不住小辫子的自己情何以堪啊。
“去传朕口谕,将她贬为最低等的少使。
这后宫中的人少才让她独占一殿,让内务府那边重新给她安排新住处。
每月份例裁去一半,看她能熬多久,熬不住了自然会主动联系身后的人。”
赵景琛吩咐完就继续埋头批阅奏章,看着就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女人,可怕的生物,他父皇年轻打仗时,不得不收各种地方送来的美人。
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或慢性毒药藏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刺杀也是防不胜防,要不是他父皇谨慎,人恐怕早早的就没了。
吸取父皇的亲身经历,所以能入宫的女子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招人侍寝时也主打一个直达主题完成任务,不该亲的不乱亲,不该摸的不乱摸。
如今的大周朝国泰民安,边上的异族也安分得很,真不知是哪方势力这么的迫不及待。
这满朝文武也不像是有人对他不满啊,弯弯绕绕的来这种,怕是全家的命都不想要了。
赵景琛好奇但并不着急,他不像高公公那样以为文皙宁是善伪装,他觉得这女人是单纯的蠢。
身后恐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势力,但是既然敢算计自己那就得遭受惩罚。
爱慕虚荣想登高位,那就一辈子吃糠咽菜低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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