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兄弟俩的苦难并不是谁更多谁更少的问题,向红旗为了琢磨自己的技艺,也是花了苦功夫的。

    可是一转头看到弟媳袁惠妹的手和脸也是这样,向红旗难免心疼他们。

    看到自己弟弟过的这么苦的时候,但凡有点兄弟情的哥哥都做不出独善其身的决定。

    再想想两个兄弟已经去世,只剩他俩,他就拿了自己小金库给向铁柱偷偷塞兜里。

    他不年轻了年近半百啦,世事无常,身边熟悉的人越走越多,谁知道和这个兄弟什么时候就天人永隔?

    人老了就念旧,会不自觉念起旧人的好,忘却旧人的缺点。

    不过给私房钱这事,向红旗是真不敢跟张及第说,生怕两人意见不合又闹矛盾。

    他只能期望弟弟弟妹机灵点,收下私房钱赶紧回老家不要找过来,不然当面对质就露馅了。

    抱着这种忧心向红旗去上了夜班,第二天中午回来的时候专门找邻居打听了一下。

    当听到邻居说向铁柱他们没有回来过的时候,向红旗悬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下来,看来弟弟懂他的心思了。

    为了防止意外,向红旗还在张及第下班回来的时候试探的问了问人。

    他不敢直接问向铁柱来家里找人没有,选择从向立党的事说起:“孩他妈,你发现没有,最近老三挺奇怪的。”

    总感觉这孩子好像瞒着他们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沉默寡言的性子是随了谁。

    张及第正在换被套,要先把之前固定厚被子时缝上的线全部抽出来:“早知道了,老三媳妇估计怀上了。”

    没想到随便扯个话题,居然还发现多了个孙子/孙女,向红旗有点喜出望外。

    他走过去上手帮忙整理被子:“你咋知道的,他们俩跟你说了?”

    把洗干净的被套拿来,张及第拿出木制针线盒,开始眯着眼穿针,昏黄的灯光下有点儿看不清针眼在哪。

    她用嘴抿了抿线头,又继续穿针眼:“我长了眼睛,会看人,他俩估计还没满三个月不好往外说,你也别吱声。”

    县城里讲究三个月胎还没坐稳,传扬出去容易出意外,所以一般不会提前说。

    向红旗回想了一下,老三家媳妇好像是走路时小心多了:“成,我知道,那到时候他们住的202不是住不下了?”

    三儿子向立党和安悠带着孙子向有军,一家三口勉强能住单间,再来一个可就挤不下。

    张及第穿好线,麻溜的给线头打好结,顺手插在床头边上放着的枕头上,手法娴熟地开始抖匀薄被子。

    她胸有成竹的说:“立党那个煤炭厂没见建房子,过一阵给他物色一套买了呗。”

    向红旗有点犹豫的帮着牵被子:“要不咱给他旁边腾一间出来,打通了给老三住着,还浪费那个钱买房子干啥?”

    家里拆迁有一整栋楼15套,还往外买房子,属实有点儿过了。

    张及第看了他一眼:“这房子又不是咱的,哪能随便处置了?”

    她说着话,手下动作不停,把被子和被面重叠好后,用针线开始缝起来,利索的手法一看就是常干这种活。

    没多久就把四个边都缝好了,张及第剪断线头,开始换床单。

    这话说得向红旗满头雾水,他拔高了声音:“咋就不是咱的了,这房子不是在咱户口名下吗?”

    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对土地爱的深沉,房产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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