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确实是念着向铁柱在分家时给他们家的帮助,想着和小弟恢复下关系。

    他不想两家人形同陌路,再这样下去,要么他出现在向铁柱的葬礼上,要么向铁柱来看黑白的他。

    都快知天命的年纪了,搞不好哪一天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向红旗知道张及第大概率要为这个事情闹,却没想到一向强硬的她,突然软弱下来掉眼泪。

    这样一来,他完全不敢再提向立威的事了,对侄子食言就食言吧,媳妇才是相伴一生的人,张及第最重要。

    张及第狼狈的用手绢胡乱擦了两下眼泪:“让他来吧,我……”

    她想说我不介意,眼里却突然翻涌起酸意,瞬间就红了眼眶,挤压着嗓子眼说不出话来。

    没有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真的很难理解妈妈的痛,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不行。

    张及第想和自己的过去和解,却发现中间横亘着向立民的音容笑貌,她过不去这道坎。

    即使已经把那个胡说八道的道士打个半死,两年后就去世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在怀里抱着的温热小身影,再也不会和她产生联系了,变成了一座忽远忽近的小坟包。

    面对媳妇这个样子,向红旗赶紧抱着人安抚:“媳妇是我错了,我不该提向家村那些人,明儿我就回绝向立威,再去给立民烧点纸钱。”

    孩子的身体当时不好携带,在向家村埋下了,他们俩不肯回去,自然无法祭拜。

    可是张及第实在怀念孩子,干脆在张及第父母的墓旁边葬下了向立民的襁褓,勉强算个衣冠冢。

    平时给张及第父母上香的时候,顺便就给向立民也烧些香火,让他在地下有姥姥姥爷照应。

    张及第也没想到,自己时隔20年还是对这事念念不忘。

    她以为自己能凭借意志力做好一个伯娘的角色,却发现太难了,忘掉一个孩子的逝去,太难了!

    脆弱崩溃了一阵,张及第红着眼睛抬头:“让他来吧,我不至于怪一个小辈。”

    按年纪来算,向立威比向绵绵小几个月,向立民出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张及第恨向老太是应该的,没必要带上无辜的向立威。

    向铁柱当年在分家这事上帮了她一把,人要恩怨分明,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向红旗心疼地搂着老妻温存:“我知道我太难为你了,摊上这么个娘,我……我前世肯定欠了她很多债,这辈子还不尽!”

    华国传承千百年的孝道,不知道压死了多少人。

    不受母亲疼爱的孩子好好活着,受母亲疼爱的孩子却早早埋于地下,世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扭曲样子?

    张及第勉强收拾好杂乱的心情:“行了,明儿我跟你一起去看立民,多带点元宝,我也想他了。”

    生活就是这样,有快乐也有痛苦,没有谁能够一直快乐无忧。

    向红旗拿出侄子给的护膝和鞋垫哄媳妇:“是立威那孩子给的,你明儿个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看到制作精良的东西,张及第心里好受了些。

    夫妻俩定好明天去祭拜,收拾好东西就睡了。

    另一边的向立威却遭遇了贞操危机。

    是的,出门在外不仅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男孩子也要守护好自己的安全呢!

    他在小学里拿了两个月工资,干了三个月活,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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