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立功只好劝她:“二婶,我爹过身了死者为大,再怎么说我爹跟二叔是亲兄弟,他总要回去看看的。”

    再大的恩怨,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人都死了还不回去,终究说不过去。

    张及第愣愣地望着远方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久久不语,最后低哑着嗓子让向立功先等等。

    安顿好大侄子,张及第去了主卧把补觉的向红旗叫醒,人还迷蒙着眼神没清醒,就告诉了他老家的白事。

    向红旗强行开机愣了半晌,穿好衣服满眼通红的到了家门外。

    向立功做足了孝子姿态,看到人出来立刻给二叔跪下磕头,用老家的乡音哭着给他报丧。

    家里的孩子都在县城长大,听了没什么感触。

    向红旗却一下就想起来儿时跟大哥的艰苦时光,两人兄弟感情挺好,漫山遍野砍柴、放牛,到如今阴阳两隔。

    他难以抑制地湿润了眼眶,扶起地上的大侄子:“回,二叔给你爹守头七去。”

    对于他的决定,张及第并没有置喙,只是默默拿出钱给向红旗回老家,并说:“你厂里我会去给你请假的。”

    她表明了态度,坚决不回老家。

    那里会让张及第看一次疯一次,但是她尊重向红旗的兄弟情,没有阻止丈夫回去参加大哥的白事。

    这已经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忍耐限度,向红旗能明白老伴的痛苦,没有强求。

    叔侄俩一同回了老家。

    张及第看着他俩走远,叹了口气:“这事来的不巧,可惜结婚只能等明年了。”

    各地风俗不同,他们这里的规矩是红喜事要为白事让路,大伯去世,侄子侄女要守一年孝,期间不能嫁娶。

    虽然和老家不睦,但是人都到门口报丧了,张及第也只能按风俗来。

    向丽丽反而觉得无所谓,她再等等也没什么:“娘,没关系的,晚就晚点,我在家多待一阵。”

    张及第白她一眼:“懒得和你说,我去通知尹乾这事,中午才提亲下午就变卦,人还以为我们骗彩礼呢。”

    还别说,这事确实突然得像个骗局,要不是真实发生在向家,姐妹俩也觉得是骗子。

    张及第匆匆忙忙赶去沙场那边跟尹乾说情况,要把定亲报日改到明年五月一。

    好在尹乾虽然失落,但还是对突发事件表达了谅解。

    这种事谁都不想的,毕竟是大伯过身,总要给人一点面子。

    其实对于这种突发的白事还有一个破解的方法,那就是在百日热孝里面尽快结婚。

    但是这种匆忙出嫁不太好,跟冲喜的意味差不多,加上向丽丽也不是很急着出嫁,所以不需要这样操作。

    见尹乾同意延期,张及第松了口气,这一年时间可以备一下嫁妆,时间充足。

    至于向有军的周岁宴,也只能延期了,侄孙需要为伯祖父守孝五个月,  也是同样的红喜事让白喜事。

    安悠听了虽然有些不高兴儿子一岁半才能办周岁宴,还是只能无奈认命。

    谁让这事确实不巧,生死有命,她改不了。

    第二天,张及第和向丽丽去厂里销假。

    张及第还好点,她干的是后勤,给煤炭洒水保持湿润度,可以说是基本不用动脑子的力气活。

    向丽丽那边就有点麻烦。

    她上岗后发现自己手法生疏了很多,有时候还没有新来的员工操作的快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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