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西假模假式的和黎正元道别，挤上了去九曲村的火车。
说是挤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
坐习惯高铁飞机的梁念西还真没见过这架势。
列车员大婶看她是个小姑娘，又是一个人坐火车，不忍心拉了她一把，不然梁念西上车时估计能被硬生生挤下去。
好在在火车开前最后几秒上来了。
扯着票找到位置，梁念西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绿皮火车的座位是一条座椅，人和人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都是肩靠肩，头挨头。
抱着一大包行李，梁念西为难的站在过道。
她的座位正好在中间。
“小姑娘，第一次坐火车吧？”
对面的大婶看她不动，张口问道。
“是咧，我第一次出远门。”
梁念西不好意思地咧开一个腼腆的笑。
娘诶，真俊。
大婶心里发出一声感概，她一个老婆子，看得都要移不开眼了。
原因无她，梁念西长得实在太标志了。
高鼻梁大眼睛，瓜子脸樱桃唇，更别提那又嫩又白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笑起来那脸颊还有俩酒窝咧！
大婶都能听到一旁男人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来来来，都让个座哈，你个大男人好意思让小姑娘挤在你俩中间，去去，坐对面去。”
大婶回过神，眼神一转，开始招呼起来。
“来来来，小同志你坐我身边。”
梁念西感恩的坐在大娘身旁。
“小同志，你这一路去哪啊？走亲戚还是回家啊？”
“你家住在哪儿啊？”
“……”
一路上，大娘的热情让梁念西有些招架不住。
但她也留了心眼，回话半真半假，让人摸不清。
整个车厢也都是聊天的声音，哄哄闹闹的往梁念西耳朵里钻。
长长的细眉蹙起。
绿皮火车“轰轰”的往前开，车外的景色不断倒退。
梁念西不适地扭了扭身体，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又酸又痛的。
那那都不舒服。
梁念西站起身，走到车厢的交界处透气。
走过去时正好与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擦肩而过。
是刚刚上车前看见的两人之一。
“第一空军？是飞行员吗？”
梁念西歪头打量着男人的背影，嘴里小声念叨着。
见男人坐在了她身后两排的位置上，梁念西还念念不舍地多瞄了两眼。
宽肩窄腰，一看就锻炼的很好。
“来来来，五分钟后火车到八达站了啊，要下车的赶紧准备，车可不等你，没到站的也别乱晃，等下被挤掉下车了上不来，还得重新买票啊。”
火车的乘务员穿过车厢，边说边往前走。
梁念西见状慢慢走回位置。
“哎哟姑娘，我肚子疼，你能不能扶我去厕所一下？”
一直坐在身旁的大婶突然捂着肚子，一副难受的模样。
“婶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
“不用不用，我可能就是吃坏肚子了，你扶我去车头的厕所就好。”
梁念西点头，搀着大婶的胳膊往车头走。
车厢里的人也陆续站起身，准备下车。
过道一下变得拥挤，梁念西和大婶被堵在过道中间。
“婶子，你疼的话要不要先找个空位坐下来缓一下，别等会被挤下车了。”
大婶捂着肚子，让人看不清神情。
“哎哟，没事没事，我们再往前挤挤。”
梁念西有些奇怪，再前面就到车门了，那地方很容易就被挤下车，不想下车的早就找地方坐好了，大婶怎么还往那里挤。
“婶子，要不还是坐一下吧。”
梁念西想先扶着大婶先坐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挣脱不得。
“哎哟同志，婶子是真憋不住了，你就发发善心，扶婶子过去吧。”
梁念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婶子，那厕所在前面吗？”
“是啊是啊，再走两步就到了。”
梁念西猛然停下脚步。
下一秒，一把刀抵在她的后腰。
“乖乖的，老子不会伤了你的皮，嗯？”
梁念西头顶冒出冷汗，只能僵硬的点点头。
这时人挤着人，大家都赶着下车，没人关注靠的很近的三人。
“把药给她喝了，免得她下车乱跑。”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示意梁念西吃下。
“这是什么药？”
梁念西全身紧绷，眼珠子疯狂往旁边转，希望有人能看到她的求助。
很可惜，她的希望被打破。
“哼，老老实实吃下就是了，这会儿你可没有谈条件的机会。”
大婶见状拿过药丸，一把塞进了梁念西嘴里，再灌了一口水。
直到看见梁念西眼睛浅浅失神，手脚发软的靠在身上，两人才放下心。
“哼……”
火车缓缓停下，这次变成大婶搀扶着她。
“哎哟闺女，马上就下车了，肚子痛下车再去。”
周围人见怪不怪，没多去在意这对母女。
梁念西脚下无力，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
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精神。
不……不是……
梁念西双颊泛起潮红，鬓角都被汗水打湿。
她想发出声音，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不……”
她呢喃地发出一个音节。
“闺女，你再忍忍哈，大家伙都让一让，我家闺女肚子疼。”
大娘高声喊道。
这话不仅掩盖住梁念西道呼救，更让前面的人往周围让了些位置。
“谢谢啊，谢谢大伙。”
两人一人站在梁念西一边，把她和周围人隔开，不给她扯人求助的机会。
火车停稳，周围一瞬间所有人都在往前挤。
梁念西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眩晕感和身体的潮热几乎要将她所有理智淹没。
嘴里充斥的血腥味让她勉强打起最后一分精神。
不可以，不可以跟他们下车。
救命，救命……
发不出声音……
要是被挤下车，她就彻底走不了！
梁念西装作站不稳，往大婶身边踉跄了两步，躲开了那个男人一手能把她抓回去的位置。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让大伙相信自己。
不行，马上就要下车了。
梁念西攥着手心，努力攒着身上为数不多的力气，低垂着眼睛偷偷瞄着周围的人。
突然，一抹熟悉的军绿色出现在她视线。
梁念西眼睛一亮。
是那个空军！
提着一口气，梁念西狠狠甩开两人，扑进了那抹绿色的怀抱。
“老公！”
“老公救命！”
腰上被一只大手覆盖，梁念西软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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