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

    无奈,叶姝只能向前走。

    “菩萨保佑,老祖宗保佑,妖魔鬼怪,退退退!”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灰雾始终不紧不慢绕在叶姝周身,就好像……拥有生命力一般。

    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只强光手电很快用完,光源变得暗淡,灰雾的距离也变近,隐约还能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看来,提示是正确的,它们害怕光源,只要有光,就不敢凑近。

    叶姝垂眸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仅仅过去一个小时,就用完一只手电,她身上还有二十几只,这就表示她需要再二十小时内离开。

    在手电熄灭之前,叶姝换上了新手电,刺眼的光穿透灰雾,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呼啸的风声也慢慢消失。

    在消耗了三支手电后,眼前出现一桌桌宴席,坐在上面的人,不,或者不该称之为人,死白的脸、长着黝黑的瞳孔,视线看向空无一人的舞台,嘴角裂到耳后根。

    下一瞬,诡异们的脖子转到背后,视线齐齐盯着她。

    “咔咔……你……能看见?”

    “咔……你……你……能看见我们?”

    叶姝却看是个没事人一般,狐疑的打量着四周,:“怎么什么都没有?”

    那些诡异眼神透着股恶意,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你……能看见……”

    诡异话还没说完,就被手电光照个正着。

    只见那男诡死白的皮肤被灼伤出个大洞,伤口流出乌黑色的血水,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那些诡异不敢靠近,只能恶狠狠瞪着叶姝,应该说是忌惮她手上的光源。

    叶姝心中一喜,作势打开五四把手电,十几个小诡来不及逃脱,身上的血水洒落一地,湮灭于灰雾。

    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庞统:“……”

    他不知怎么来到这古怪的地方,被喜婆诱导吃下宴席上的食物,看起来热情好客的宾客都是诡异,原以为这诡宴席就是他的墓地,却不料被大佬救了。

    余光装作不经意扫过宴席上的人影,直至停留在一个白胖胖的身躯上。

    是他!

    原以为是她看错了。

    “是人是诡?出来?不然我砍了你。”

    叶姝拎着一把消防斧大步流星走过去。

    “是人,我是人,女侠,别砍……有话好说。”

    庞统从桌底窜出来,脸上带着丝惊恐,还有一闪而逝的敬佩。

    方才,诡异在几个瞬间被消灭的景象还印刻在他脑海。

    “女侠,我叫庞统,我们还见过不是。”

    待平复了情绪,庞统愕然发现对面面目清秀的女子是对面的住客。

    “女侠,好身手,分分钟消灭了诡异,小弟我甘拜下风。”

    叶姝嗯了一声,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自顾自坐在地上啃干粮。

    “女侠,我……”

    庞统眼巴巴看着叶姝手上还散发出肉香的光饼,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抓心挠肝的饿。

    下楼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却不想进了电梯把自己给配进去了,接过喜糖的瞬间,那媒婆诡当即就要拧断他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他用了道具,隐藏了身上人类的气息。

    然后,他被带到这宴席上……直到叶姝的到来。

    “女侠……”

    “叶姝。”

    “叶女侠。”

    叶姝:“…………”

    庞统看向那块油滋滋的光饼双眼发绿,天知道他已经足足两天没进食了,初来乍到,他把全部家当换了护身符,忘了食物这一说。

    “想吃?”

    叶姝脸上带着兴味,又在饼子上留下个牙印。

    光饼,耐饿、扛造,她背包里装了老多。

    “叶女侠,您救了我,我怎么能吃白食?我拿道具来换。”

    叶姝没反驳,这人能藏匿在诡异群中不被发现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半晌,庞统忍痛拿下脖子上戴着的八卦镜。

    八卦铜镜为初级道具,能抵御诡异的一次攻击。

    可叶姝救下他,庞家祖训,不可忘恩,这点东西他还是割舍得下的,前提是忽略男人割肉的眼神。

    在得知铜镜的用处后,叶姝没有拒绝。

    还有六天的游戏时间,谁会嫌弃游戏道具多,虽不及她的朱砂手串,但蚊子再多也是肉。

    一块光饼下肚,庞统恢复些许体力。

    …………

    “叶女侠,这诡异的地方怎么都走不出去。”

    “是诡打墙。”

    叶姝脸色凝重,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离开。

    俩人兜兜转转,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会绕回戏台前。

    庞统望着逐渐暗淡的手电,以及不断聚拢的灰色雾气,神色有些慌,连粗略的他都知道是有诡异在跟他们打消耗战,只待他们精疲力竭之时,便是死期。

    这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叶姝视线放在舞台上,不肯放过一处错处。

    “庞胖子,你有没发现……这纸扎人新娘有什么不一样了?”

    总感觉怪怪的,心里发毛。

    纸扎人给她的感觉远远超过那群诡异。

    庞统胆子小,压根不敢往台上看,只能避开那双纸扎人黢黑的眼睛,不过唯一能确认的是,新娘好像变得鲜活了许多。

    “新娘,刚刚没有……”眼睛

    俩人默契的没说出声。

    传闻,纸扎匠有两条规矩:

    1不能给活人扎纸人

    2纸扎人画眼不能点睛

    而当前,纸扎人多了双眼睛。

    眼珠红得发黑,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像在盯着你看。

    “穷秀才……卧倒街头……”

    “正二八,生贫家……绿窗人寂……”

    “…………”

    台上的花旦咿咿呀呀唱起戏曲,声音空灵、婉转悠扬,纵使门外汉也听懂其中的爱恨嗔痴。

    女儿郎穿着红嫁衣,脚底踩着绣花鞋,眼眸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俩人。

    跟先前见到的诡异完全不一样。

    戏曲唱了很久,久到俩人双腿站得没知觉,那红嫁衣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游戏任务说的纸嫁衣便是眼前这位。

    她有预感,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个麻烦,这嫁衣新娘是不会放他们离开。

    叶姝头皮一阵发麻,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她强压下情绪,抬脚往台上走,果然不出所料,身穿血色红嫁衣的女诡腹部微微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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