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小心的提着装食物的袋子，鱼用一张旧报纸包着扔进袋子里，快步走出了医院
老中医进城很久了，单位分配的是筒子楼的房子
“刘医生，回来了呀”
“唉”老中医快步爬上楼
遇到相识的熟人，也就简单地打个招呼，没有停留
“老刘回来了”一位穿着朴素的妇女，从里面打开门
“恩”不好在外面说话，进屋把东西放下，赶紧关上门，从屋里边锁上
“啊，老刘这是”老妇人睁着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嘘“小声点”
“这是哪里来的，还有条鱼”
“我一个病人的家属，想用烟票酒票换”
“真的，太好了，你资历老，加上不抽烟，喝酒也很少，咱们可是攒了不少a级烟酒票呢，要是都能用它换吃的，那就太好了”又想到了自己的娘家
老中医娶的是城里人，他的爱人娘家就住在菜市口，今天之所以跟王阳说在菜市口那里换，是想到了老婆的娘家人
“你去把烟酒票找出来，我已经和人家说好，有几个亲戚要一起换，地址就选在菜市口，我今天早点去菜市口，大舅一家应该也有不少好的烟酒票吧”
“有，我去做饭，你早点去”
“咚咚咚“妈，怎么锁门了”
小儿子回来了，这个儿子算是他的老来得子，全家都宠着，惯坏了，没有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是没给他介绍过工作，别人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得到的一份工作，人家看了两眼，就两个字，不去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听，对他实在没辙了
“你又去哪里野了”
年轻男子惊喜的看着妈手上的鱼“怎么有鱼”
“哼”老中医之前有多宠他，现在看见他就有多不顺眼
“妈你看爸，我可什么都没干，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也看你不顺眼，这么大人了，不工作不结婚，当个街溜子，你去外面瞅瞅有谁会看你顺眼”说完转头去处理鱼
筒子楼都是集体的洗手池
“哟，李大姐，你家今天吃鱼”
“鱼，哪里来的呀？”
“李大姐，伙食这么好”
看着她拿的鱼一路羡慕眼神
做了个鱼汤，蒸了三个红薯，三个窝头
老中医终于吃的有七八分饱，有了力气，拿起老伴儿收起的烟票酒票，直往大舅哥的家菜市口去
大舅哥是老四九城人，独门独院
敲门进去，大舅子正好在家，也刚吃完饭
“你怎么过来了，走的时候带两斤棒子面走”以为是家里困难，来借粮食的，自己家都是吃定粮，自己少吃一口，也能省下一些
“不是，大舅哥，你那儿有特供的烟酒票吗”
他家大舅哥，市里警察局的一把手，单位经常会发特供烟酒
“有，你要”
“不是，我有个病人的家属，用吃的换特供烟酒票”
“真的，可以，我年纪大了，抽烟，喝酒频率就减少了，家里留着不少呢”
他是市里公安局的局长，自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刚刚吃个六七分饱，用票换，这也不算投机倒把
王阳要是知道交易的地点在市公安局长家，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
同情老中医结果差点吓死自己，因为他这一次的帮助后面建立了联系，后面才让他媳妇儿一帆风顺的度过动荡那几年
等到约定的时间，王阳骑着自行车，后面的麻袋里半袋土豆半袋红薯，10斤的玉米面，五条空间里养殖的鱼，每条都有三四斤重
老中医早早的就等在外面，几乎他一出现，就上前
“小阳还怕你找不到地方呢”
王阳把自行车停好，鱼和玉米面递给了老中医，自己扛着麻袋走在他后面，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一个严肃，戴着眼镜的老头，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老中医介绍道“这是我大舅哥家”
王阳没有多想，他是来换票的，认识他大舅哥没有任何兴趣
“小同志，你这上好的土豆红薯从哪里来的呀？”
可能是职业病，喜欢问东问西
王阳黑下脸，“是我外地的朋友，带过来的，总共没有多少，他想换一些好烟好酒回去给领导，你们要是换不了我转头就走，这又不涉及到钱，不算犯法吧”拿起麻袋转身向外
老中医连忙阻止，“我的大舅哥，你想干吗？这是单位吗？你不需要我还需要呢？，要不烟票酒票算你借我的，我以后还你”
刘局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管人家东西怎么来的？能搞到东西算是别人的本事，就算真的投机倒把，这光景都是为了活命，谁会去抓，那不是犯了众怒吗？
连忙道歉，王阳把麻袋重新放在地上，不太想和他们打交道了
“就这些，把票给我吧”
老中医把他和大舅哥的票一起递给王阳，虽然这老头说的话不好听，票不错，都是特供的烟酒票
拿完票和老中医告别，转身出了院子，骑着自行车走了
等人走远，刘局长才让家里的人从房间里出来
刚才刘局长爱人在房间里听着呢，一出来就开始埋怨“你这么盘问人家，以后人家有东西都不会和你换了”
刘局长也自知是自己的错，不敢还嘴
老中医拿了两条鱼，三斤玉米面，土豆红薯各五斤其他的都留给了大舅哥家，他家人多
老中医想好了，等下次王阳带着舅公来扎针，一定好好道歉，有了食物也不在他们家交易了
就着月色，老中医把食物包好，轻手轻脚回到了筒子楼
家里的爱人还没睡，一直等着呢
咚咚“我回来了”
刘老太太，赶紧开门
老中医进屋把东西放在地上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在大舅哥家，能出什么事儿？就是大舅哥这张嘴，说话太不好听”
“怎么了”
“对着人家小阳拿来的土豆红薯开始盘问，你说下次人家有东西还能给我们换吗？”
“什么，哥也是，管人家东西怎么来的呢？家里缺粮的时候，他不也让自己儿子去黑市买高价粮”
“嘘，这话可不能说”
“我知道，不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下次人家再去你那儿治病，一定好好给他道歉，看样子人家应该有门路，不管他是要钱还是要票，只要能换来吃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可千万别多嘴”
“不会的，行了，这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赶紧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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