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潇然知道她昨天的病有些奇怪,她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却没想到竟差到这一步。

    他没忍住看了师折月一眼,少女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纤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师折月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原本觉得人生挺无趣的,是大师父说人活着应该珍惜每一天。”

    “我这一次原本不想回京,大师父说我的至亲都在京城,我死前怎么也得见他们一面,所以我便回来了。”

    张院正知道这些话是她让他带给昭明帝的,当即起身施礼道:“是老夫无能,公主千万保重身体。”

    她这种情况,诊不了脉,连药方都不用开。

    师折月还了一礼,老太君让燕潇然去送张院正。

    他们出去后,老太君问师折月:“公主方才的话可是真的?”

    师折月笑道:“骗他的,我的身体越差,皇叔才会越放心。”

    “他把不到我的脉,其实是因为我的脉搏长的位置和常人不一样。”

    老太君看着她若有所思,却温声道:“公主没事就好。”

    师折月拉着她的手道:“祖母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见她精神不太好,便让她躺下休息。

    老太君离开后,师折月伸手拉起自己的袖子,发现手腕上的红线竟又退了些许。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睛,确定她并没没有看错。

    她的眼里生出了几分不解,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她给人相面对身体的损耗不大,但是架不住她那一夜给太多的士兵相了面。

    积少成多,对她的身体是有些影响的。

    她的身体正常是不能受伤的,只要一受伤,就会大伤元气。

    那夜黑衣人割伤了她的脖子,让她流了不少的血。

    这两件事情加一起便是她晕倒的真相。

    正常情况下,她的身体有这样的损耗,那条红线会疯了一般往前蹿。

    可是这一次红线不但没有往前蹿,反而还往后挪了些,就不符合她之前的认知。

    她仔细对比了一下她这一次发病和之前发病有什么不同。

    一番对比下来,好像只有她抱着燕潇然睡这件事情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她再想起她进到燕王府后,手上那条红线的变化,基本上都和燕潇然有关。

    师折月陷入深思。

    难道好除早夭命格的关键在燕潇然的身上?

    且还需要和他有亲密接触?

    她被这个设想吓得抖了一下。

    如果她的设想是对的话,那也太命了!

    她总不能没事就跑燕潇然的房里睡,没事就亲他一口吧?

    她再次打了个哆嗦。

    太可怕了,不想了!

    张院正走后,没过几个时辰,宫里便赐下来不少的赏赐,都是一些昂贵的药材。

    师折月看到那些药材便松了一口气,她对燕潇然道:“三弟可以请旨为父王发丧了。”

    这事燕潇然也想到了,他已经写好陈情书,请前来送赏赐的公公带回宫里给昭明帝。

    只要昭明帝同意燕王府发丧,便算是解了燕王府的禁令。

    燕王府出事之后,燕王妃不管事,老太君年纪又大了,府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料理。

    这段时间燕王府被他打理的有如铜墙铁壁,护着全家的周全。

    他心里还担心另一件事情:“公主的身体……”

    师折月把对老太君说的话又对他重复了一遍。

    燕潇然沉吟了片刻后道:“我听说道门的天才,大多都有五弊三缺。”

    “公主相面之术神乎奇技,还能招魂,就算我不懂道门衡量天才的标准,却也知道公主这样的应该就是天才了。”

    “我想问一下公主,公主的五弊三缺占了哪一样?”

    师折月:“……”

    她发现他是所有人中最难骗的那一个。

    燕潇然看着她道:“看来是真有其事,那让我来猜一猜。”

    “公主的五弊三缺应该是早夭吧?”

    师折月:“……”

    他可真能猜!

    燕潇然淡声道:“看来我又猜中了。”

    “所以公主说没事是骗我们,在张院正那里说的才是真话,对吗?”

    师折月歪着头看着他道:“你那么会猜,你接着猜啊!”

    燕潇然的眸光微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主的性命应该和手上的红线有关。”

    “那条线的长短,应该代表着公主活下来的日子的长短。”

    师折月:“……”

    她真的没想到,这事竟也被他看出来了。

    他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却观察入微。

    她笑道:“你没学过相面,就对猜出这么大的东西来,我觉得你也是个天才啊!”

    “要不你跟我学道,我们一起把道门发扬光大?”

    燕潇然往后退了一步,对她行了个礼:“多谢公主这段日子为燕王府筹谋。”

    “燕王府欠公主良多,若燕王府能脱险,往后公主若有驱使,莫敢不从。”

    这话师折月爱听,她认真地道:“口说无凭,你给我个信物,省得你以后抵赖!”

    燕潇然:“……”

    他只是想要表达一下燕王府的谢意,她倒好,半点都不客气。

    师折月些狐疑地看着他问:“你刚才那话不会是随口说说的吧?”

    燕潇然:“……当然不是。”

    他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从身上扯了一块玉佩给她。

    她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

    燕潇然之前觉得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却没个公主该有的样子,性子太过跳脱。

    她那夜明明可以离开燕王府,却又折回来,是个心中有大义的。

    如今知道她只有一年的寿命,却不怨天尤人,整天笑呵呵的,他又莫名有些心疼。

    其实就算是没有任何信物,就她为燕王府做下的事情,往后她不管有什么事让他去做,他都会去做。

    第二日宫里就送来了消息,准许燕王府发丧。

    与此同时,解了燕王府的禁令,守在门口的士兵全部撤下。

    昭明帝的态度,在京中就是一个信号。

    他此时解了燕王府的禁,就表示他对燕王战死之事暂时不会追究。

    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下定论,大理寺那边还在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一日没结,燕王府就一日还是大理寺调查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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