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思忖了一瞬,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这种时候只能僵硬地把话题岔开,
“我饿了,你带早饭了吗?”
刘琛点点头,从三楼下来后,他直接去了学院食堂把早餐打回来,这会还热喷喷的。
一边在餐桌上摆早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被单,我瞧着天气挺好,早上给你洗了,你去洗漱,可以吃早饭了……”
周芸芸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厚厚的云层。
嗯,天色好。
家里的被单不多,希望不要淋湿。
吃完早饭。
王鹏飞就领着连秋菊上门了,手上还提了一袋花生跟两袋红糖。
“芸芸啊,婶子从小看你长大,你这悄没声息地结婚了,婶子都没来得及给你压箱底,这是给你们恭贺新婚的。”
“还有,那天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就当婶子放的屁,听个响儿就行。”
周芸芸皱眉,侧头去看刘琛,
刘琛耸耸肩,大手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头低了低,惑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是她发现的我,为保住你的名声,我只好说我们结婚了。”
周芸芸眼睫轻颤。
刘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哄道,“魏家还不知道,你炸翻魏家的计划还可行。”
周芸芸嗯了一声,
抬头看向王鹏飞两口子,笑得眉眼弯弯,接东西的手也十分自然,
“那就谢谢婶子了,东西我收下,不过你以后放屁还是去厕所的放的好,不然又臭又响,不文明!”
说完还伸出小拳头,对着王鹏飞张牙舞爪,
“王老师,你也管管婶子,下次要再让我听到她说我坏话,我可是要去讹你的,知道吧?”
连秋菊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芸芸,你真会说笑。”
王鹏飞也面带囧色的点头,“是是是,那我们就先走了。”
周芸芸立正,乖乖巧巧的挥手,“好嘞,王老师连婶子再见!”
……
等两人一走,
周芸芸斜眼看向身边的人,
“你跟她还说什么?”
刘琛嘴角扯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了我的工作单位,这算吗?”
“算!”
周芸芸算是发现了,教师楼里面这些个文人骚客有一个自己的鄙视链,
最低端的就是被下放的自己家,其次是三代贫农,像是连婶子那样的,然后就是教授讲师,再高一阶就是魏建国那样的军官。
要说最高级,当然要属军械所的研究员。
她跟刘琛结婚,不单单是跨阶级这么简单,简直是一步登天。
本来还在最低级,被小叔叔的手这么一拉,她也到了云端。
好事儿!
两人一起从教师楼出来,上了车。
刘琛跟组织申请了用车,他这种级别的工程师有用车的权限,只不过从前他住在所里,也就不需要用车。
不过既然现在打算登堂入室,那能节省的时间自然要节省。
车稳稳地停在离歌舞团还有一点距离路口,
看着周芸芸下车,刘琛神情淡淡的,
“手风琴还挺重的,你需要我帮你拿过去吗?”
对上刘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周芸芸甩甩头,保持头脑清晰,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咱们尽量低调。”
“那我晚上来接你?”
周芸芸摆摆手,“不用,我晚上自己回去,都说了低调。”
刘琛回所里的路上就开始脑补低调这个词的用法。
怎么感觉她好像很抗拒跟自己一起出现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琛找到了他的爱情顾问王天路同志,
“小李新娶的媳妇有带他回村吗?”
说到这个,王天路一脸兴奋,“怎么没有,他媳妇天天下午在门口等着小李下班,恨不得在小李脸上刻上已婚两个字。”
“哦!”
刘琛口腔苦涩,今天的饭真难吃!
“刘工,这肉你还吃吗?”
刘琛将饭盒推过去,“没胃口!”
“小李这下是被吃死了,早上送过来,下午来接,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晚上加个班还要送顿夜宵进来。”
王天路一边巴拉刘琛得红烧肉,一边感叹,
“啧啧啧,小李以前挺聪明一人,你说怎么结婚也变恋爱脑?”
“哎,你不吃啦?”
王天路看着刘琛起身,赶紧将饭盒装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刘工,你这两天情绪不对,还不在所里睡?干啥去了?”
刘琛转头,话锋一转,“生物学你有研究吗?”
“……”
王天路懵了一瞬,随口就道,“有是有,看你要问哪方面?我略懂一半!”
“嗯?”
王天路疾走两步,凑近压低声音道,“我略懂男性结构,女性结构那一半不懂!”
回宿舍的路上,刘琛十分学术性地跟王天路交流了他一个朋友最近的生理状况。
王天路听完,一针见血的道,
“您这朋友是不是喜欢他对象呢?”
喜欢她?
刘琛迟疑。
目睹了母亲痴恋老头子大半辈子,他对喜欢这个两个字过敏。
但身体的种种变化也没有别的解释,他想靠近她。
应该是在意的吧,
王天路瞧见老铁树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
“那您朋友的对象也喜欢您朋友吗?”
婚是结了,也确定她不会离开自己,但要说喜欢,刘琛认为没有。
他摇摇头,
王天路瘪嘴,一拍大腿,“这就难办了,对象都不喜欢您,朋友,说不定就是骑驴找马,遇到更好的就跟别人结婚了。”
结婚?
他们两人领证了呀。
刘琛又强调了一遍,“我朋友跟他对象已经领证。”
“那该办就办呗!”
王天路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琛一眼,“您,这朋友都是夫妻了,还纠结个啥?”
“对方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吗?”
刘琛在感情上本来没经验,加之老母亲错误加癫狂的示范,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喜欢或者是爱一个人。
之前小丫头说要寻求他的庇护,他给了,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周教授的家属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后来每每跟她相处,总觉得会上瘾,想靠近,想要碰触……
光是闻着气息,胸腔都会震颤。
他一直在克制,可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克制那些原始的冲动!
或许是怕吓着她。
王天路将问句反抛回去,“那您那位朋友……又是怎么知道对方不愿意,他问过了吗?”
“还是试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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