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秋醒了过来。
医生告诉她,距离落水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三天。
这段时间,她躺在病床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小腿似乎骨折了,打上了石膏,动一下都很难受,她疼的想哭。
可是,醒来的时候,病床边一个人都没有……
别的病人都有家人,只有她是形单影只的一个。
桑晚秋觉得很委屈。
桑家没落了,她没有亲人,生了这么重的病,如果哥哥在的话…一定不忍心她遭这种罪,会贴身照顾她的吧。
可是哥哥去世十几年,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顾昭廷。
陈祝进来,“桑小姐,你醒了。”
这两天,一直是陈祝和医院这边对接。
“医生说,你骨折了,要半个月才能下床。”陈祝的目光,落在桑晚秋的腿上,”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桑晚秋眼泪狂掉,“昭廷哥哥呢?”
“老板有工作,不方便过来。”
桑晚秋眼底含着泪光,“那他下班后呢?”
陈祝一板一眼,“京北市今晚有烟花大会,他下班后,大概会带妻子去看烟花。”
桑晚秋一愣,泪水越掉越多,觉得不可思议:
“我伤成这样,他却扔下我,去看烟花?那我算什么?”
陈祝挺有耐心,“桑小姐,你受伤又不是我老板害的,为什么他不能去看烟花?
再说,我不是在这儿陪你吗?”
桑晚秋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谁要你陪啊?你是我什么人就在这陪我?”
她胸腔上下起伏,抓起身后的枕头,就往陈祝身上砸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陈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桑家小姐,怎么有点搞笑?
桑家都没落十几年了,公主病还没治好?
他身为顾昭廷身边的顶级特助,在寰宇也是高管,她还不满意?
陈祝已经到了大门口,不吐不快,又折回来。
“桑小姐,我不是你什么人,但老板又是你什么人?”
“他好像也没义务,留在医院24小时,贴身照顾你吧?”
桑晚秋蹙眉:“你懂什么?我和昭廷哥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哥哥为了救他丢了性命,这样的羁绊,他照顾我不是应该的么?”
陈祝,“他欠的是你哥哥的恩,还的是你哥哥的情,你受伤,他深夜来医院给你输血,又派人照料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桑小姐,老板已经有家室了,你要知道,什么是分寸感。”
桑晚秋被堵的哑口无言,小脸气的粉红。
说不过他,桑晚秋恼羞成怒,把陈祝给赶走。
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腕戴着的玉镯,桑晚秋越发生气。
这个玉镯简直是在提醒她,那天受到的所有屈辱。
傅司璟太可恶了!
她想把玉镯摘下来,可手腕都被勒红了,也没成功。
桑晚秋气的捶床,“傅司璟!”
可谁也没想到,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嗯?叫我做什么?”
桑晚秋一怔,后背忽然被冷汗浸湿。
她这是出幻觉了吗?
怎么好像听到傅司璟的声音,还就在她病房外面?
桑晚秋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房门突然被推开。
傅司璟就坐在轮椅上,被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推进来。
他的出现,让桑晚秋下意识抖了下。
虽没见过他,可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记得。
男人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不知何时会突然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这是一张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之尖叫的脸,薄唇,黑瞳,高鼻梁,深不可测。
如果……不是他的气场太过可怕,应该是会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傅司璟?你你你,你来做什么?”想到那晚的事,桑晚秋本能往被子里缩。
傅司璟好整以暇,说着最温柔的话,可嗓音不带丝毫感情,“当然是来看我的未婚妻。”
桑晚秋:“……”
傅司璟的目光,缓缓落在桑晚秋的腿上,看上去有些惋惜,“真是可怜,伤成这样,看的我都心疼。”
她信了才是有鬼了!
她变成这样,是谁的功劳?
“你到底想做什么!”桑晚秋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架在油锅上炙烤。
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她都害怕……
“不想让顾昭廷来陪你吗?”
傅司璟循循善诱的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下一秒,他拔出匕首,对准桑晚秋的手腕,狠狠划下去。
“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快死了。”
猝然袭来的疼痛,让桑晚秋脸色苍白,可眼前的傅司璟,眼底却是病态的兴奋。
他划伤了她的手腕,有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太疼了!
桑晚秋眼眶通红。
傅司璟真是变态本态!
……
方梨早早到了烟花现场。
顾昭廷提前一天告诉她,今晚的烟花盛会,是京北市一年一度的盛景。
夜里九点,烟花准时燃放。
她先一步检票进来,可顾昭廷还没到。
方梨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刚好一个电话进来。
“阿梨,抱歉,我在医院,一时赶不过去。”
“烟花已经开始了?好看吗?”
方梨一怔,头顶的烟花突然绽放。
一瞬间,光芒四射,璀璨夺目,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它们映衬在她湿漉漉的瞳孔里,把她的面庞也给照亮。
或许经历过那晚的事情,方梨心里还挺平静的。
她握着手机,轻声和顾昭廷 说道:
“挺好看的,如果有你在身边,应该会更好看。”
顾昭廷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今天他早早下班,都已经到了现场,谁料,桑晚秋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休克了。
手腕内侧一道刀痕,医护人员推测是割腕。
被发现时,流了一床的血,场面有些血腥。
因为需要去手术室缝针,顾昭廷又是她第一紧急联系人,被医生叫来签字。
现在人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她的职业小提琴手 ,也不知这次的伤势,会不会对桑晚秋职业,有什么影响。
顾昭廷摸了摸口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
他温声道:“阿梨,待会儿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了!”方梨拒绝了。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调了静音。
周遭传来一阵惊呼,抬起头,刚好一束巨大的烟花在上空炸开。
方梨压下眼底的酸涩,黯然离场。
随后她拿起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韩老师,我可以住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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