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请问哪位?”
凌志远伸手拿起电话,出声问。
“喂,请问是凌市长吗?”
电话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我汶阳县政府的方德昌。”
“方县长,你好!”
凌志远不动声色道,“请问,有什么事?”
方德昌是汶阳县长,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智力障碍者都知道怎么回事。
尽管如此,凌志远仍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出声询问。
“凌市长,我听说,你们公安部门和元翰集团的范总之间有点误会。”
方德昌出声说,“元翰集团是我们县里的重点企业,凌市长,您看能否看在县里的面子上,放范总一马。改天,我让他请凌市长吃饭,敬酒赔罪!”
“方县长,你误会了!”
凌志远不动声色道,“范总号称芜州首富,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我们公安部门怎么可能和他有误会呢,绝无此事!”
方德昌没想到凌志远会这么说,心中郁闷不已,暗想道:“你和他没矛盾,怎么让人登门去抓他儿子?”
想到这,方德昌出声道:“凌市长,我听说,您让市刑侦支队的人上门抓捕范总的大公子!”
“他小公子刚出事,你们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方德昌这话说的很张扬,颇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凌志远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冷声问:“方县长,你在质问我?”
凌志远的副市长虽是挂名的,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
方德昌作为汶阳县长,不过是正处而已。
从级别上来说,凌志远比他高半级,他根本没资格找对方兴师问罪。
“凌市长,您误会了!”
方德昌满脸堆笑道,“我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方县长,范文瀚涉嫌犯罪,我让人去抓他,难道错了?”
凌志远冷声喝问。
“请问凌市长,范文瀚犯了什么罪?”
方德昌一脸不服气的问。
凌志远眉头紧蹙,心中暗道:“你还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给你三分颜色,你竟开起染坊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打定主意,凌志远一脸阴沉道:“方县长,这事你无权知道!”
“如果没别的事,我这还有不少事,先挂了!”
不等方德昌开口,凌志远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方德昌气不打一处来,将话筒重重砸在话机上,怒声骂道:“你不过是个公安局长而已,竟在我面前充起领导来了,什么玩意!”
方德昌虽满心不快,但也无可奈何。
公安部门具有特殊性,凌志远的职位又比他高,他拿对方根本没办法。
范元山等了好一会,不见方德昌回电话,只得主动打电话询问情况。
方德昌在电话里大倒苦水,一个劲说凌志远目中无人。
范元山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吴翔华见状,沉声道:“范总,我劝你别折腾了!”
“凌市长亲自授意我们过来,将范文瀚抓捕归案。”
“在此前提下,你找谁说情,都没用。”
范元山满脸阴沉,冷声道:“这可不一定!”
“我这就给市长出面,请他打电话,我不信姓凌的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说完,范元山掏出手机拨通了市长袁万山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吴翔华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沉声道:“范总,你不会忘了林筱娇一案也和袁市长的公子有关系,你觉得,他这时候会帮你说话吗?”
一语中的!
范元山满脸阴沉,冷声道:“姓吴的,你少在这幸灾乐祸。”
“老子谁的电话都不打,我看你们谁能将我儿子带走!”
范文瀚不同于范文彪那个二世祖,范元山对他极为看重,将他当成接班人培养。
若是为了捞二儿子出来,他绝不会让老大以身犯险。
范文彪涉嫌凶杀案,范元山心里没底,生怕袁万山为了保住袁飞,让他儿子当替罪羊。
范元山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
谁知范文彪在逃跑时,直接被大货车撞飞了,一命呜呼。
范元山此举不但害死了二儿子,还将大儿子搭进去了,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吴翔华上前一步,一脸正色道:“范总,我劝你不要自误!”
“钱健、吕小兵和汶阳县局的孙副局长都别拿下了,范文瀚插翅难飞。”
“就算他现在跑了,也会被通缉。”
“你如果执意要保住他的话,只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吴翔华这话说的很实在,毫无半点虚假成分。
范元山不为所动,怒声道:“你少吓唬老子!”
“你们害死了我的二儿子,又来抓我大儿子,老子和你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范元山虽有万贯家财,但在对待儿子时,和普通人并无差异。
吴翔华抬眼狠瞪,冷声道:“范总,该说的,我都说到位了。”
“你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到这,他冲手下人用力一挥手:“将犯罪嫌疑人带走!”
“任何人阻拦,以妨害公务罪论处,一起带走!”
“是,支队长!”
众刑警应声答道。
范元山号称芜州首富,在市里、县里的能量都很大。
吴翔华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才如此给面子。
他非但不领情,反倒不依不饶起来,吴翔华当然不会惯着他。
“你们给我顶住,绝不能让他们出去。”
范元山冲着保安怒声喝道。
众保安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范文瀚见此状况,急声道:“爸,别乱来,算了!”
“我的事不大,你找个知名律师,争取判个缓期,并无大碍。”
“您是范家的顶梁柱,如果也进去了,那公司怎么办?”
“我们为了弟弟的事付出的够多的了,你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范元山听到儿子的话,面露犹豫之色。
吴翔华借此机会,急声道:“范总,我已经给足你面子,否则,早就动手抓人了!”
“不管怎么说,范文彪毕竟死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如果太过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久久之后,范元山长叹一声,冲着保安轻挥两下手。
吴翔华见众保安退后,连忙示意手下人押着范文瀚,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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