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远抬眼看向范文才,嘴角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他这么说,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
谁知范文才故作不知,反倒给他道起歉来。
“你堂哥没得罪我,你更没必要替他道歉!”
凌志远一脸正色道,“他触犯了法律,必将受到相应惩罚。”
说到这,凌志远略作停顿,抬眼看过去:“用一句网络流行语来说,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范元山和范文才的来意,凌志远再清楚不过了,索性将话说死,不给对方任何希望。
范文才满脸失望,用眼睛的余光偷瞄大伯。
范元山号称芜州首富,绝对的商场精英,焉能听不出凌志远话里的意思?
“凌市长,犬子一心想救他弟弟,办事不经头脑,无意间触犯了法律。”
范元山沉声说,“这都因为我管教不严,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接受,只求不要判刑!”
范文彪在押解的路上逃跑,是范文瀚一手策划、实施的,为此,他还买通了两名警方人员。
作为始作俑者,他必将承担法律责任!
范元山对此心知肚明,登门向凌志远求情的用意正在于此。
他的话虽然说的很婉转,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确。
只要不坐牢,条件只管开。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一脸正色道:“范总,这事我帮不了你!”
“令郎的案件审讯完毕,已经移交了。”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范文彪的案子也已经审清楚了。”
“袁飞是主犯,范文彪虽涉及强奸,但林筱娇的死和他并不关系。”
“如果不是你们强行运作他逃跑的话,最多也就判个十年、八年而已。”
范元山听到这话,面露悔恨之色。
如果不发生车祸,二儿子现在依然活着,就算判十年、八年,也无所谓。
这世上,什么都有得卖,独独没有后悔药。
就在范元山黯然神伤时,范文才出声问:“凌市长,这么说,那女孩的死和袁飞有直接关系?”
范文才原先想和凌志远套近乎,一口一个志远哥。
凌志远一点不给面子,一副公事公办的作派。
范文才不再拿热脸贴冷屁股,直接称呼对方为凌局长。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沉声道:“他虽属于激情杀人,但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凌局长,你的意思是,袁飞将会面临两项指控,强奸和故意杀人?”
范元山听到这话,两眼紧盯凌志远,期待他的回答。
这两项都是重罪,袁飞是市长袁万山的公子,范元山不信凌志远会公事公办。
“没错!”
凌志远一脸正色道,“我们公安部门的侦办已经完毕了,很快就会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
范元山想要保下范文瀚,凌志远索性将话说死,让他断了这念头。
“凌市长,冒昧问一句,市长知道这事吗?”
范元山直言不讳的问。
凌志远听后,淡定作答:“应该知道吧,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凌市长,您没向市长汇报这起案件吗?”
范元山好奇的问。
不管凌志远和袁万山之间有什么恩怨,袁飞是后者的独子,涉及如此严重的犯罪。
作为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凌志远没理由不向袁万山汇报。
“我们公安机关办案具有独立性,没必要每一起案件都向市政府汇报。”
凌志远说这话时,一脸淡定,“范总,你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在别的官员眼里,范元山号称芜州首富,绝不能轻易得罪。
凌志远根本看不上眼,至于范元山的身份,则和他毫无关系。
范元山被噎的不轻,他站起身,一脸阴沉道:“凌市长,我记住你的话了!”
“我倒要看看,袁飞最终会判多少年,会不会吃枪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
范文彪死了,范文瀚面临牢狱之灾,范元山豁出去了,想要看凌志远怎么对付袁飞。
“范总,这事不用你我操心,法。院自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凌志远一脸严肃的说。
“凌市长,事情只怕没你说的这么简单!”
范元山满脸不以为然之色,“在芜州,要想判袁万山的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范总,多说无益,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凌志远一脸笃定之色。
“凌市长,袁飞如果被重判,我亲自摆酒,为今日的说辞,向你道歉!”
范元山抬眼看过去,沉声道,“我很期待有这机会!”
“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凌志远沉声道。
“但愿吧!”
范元山冷声道,“文才,我们走!”
“志远哥,再见!”
范文才面带微笑道。
“哥什么哥,人家是副市长,哪认识你这个小人物?”
范元山怒声喝道。
他这话看似在训斥侄儿,实则却是在挤兑凌志远。
看着范家叔侄俩离去的背影,凌志远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心中暗道:“你这样的心胸,也能成为芜州首富,真是咄咄怪事!”
凌志远很清楚,范元山这类人能成为富豪,和当年的政策有关。
在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只要胆子大一点,走对门路,基本都能发财。
就拿范元山来说,叶腊石矿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当年,只要踏足这一行,想不发财都难。
叔侄俩上车后,范文才低声问:“大伯,我们现在去哪儿?”
范元山面露阴沉之色,出声道:“走,去市政府,我倒要看看,凌志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司机听到老板发号施令后,径直驾车向市政府驶去。
车到市政府后,范元山让范文才在车里等着,他独子一人直奔市长办公室而去。
袁万山得知范元山过来拜访后,直接拒绝见他。
范元山听后,郁闷不已,沉声道:“宋秘书,你确定市长在里面?”
范元山一脸不快道,“我刚才还听见他声音的!”
市府一秘宋刚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沉声道:“范总,我这么说,您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非要我将话说透?”
“你是说,市长不愿见我?”
范元山面露阴沉之色。
宋刚抬眼看过去,不答反问:“范总,您觉得呢?”
范元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冷哼一声,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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