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财心中虽然不快,但严朝晖是一局之长,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
走进局长室后,他直言不讳的将这情况向局长作了汇报。
严朝晖听说刑侦支队长罗大广和副支队长沈健对李儒隆唯命是从,心中很恼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局长,这事非同小可,我觉得,您还是少参与为妙。”
刘万财一脸正色的说,“姓李的如此大张旗鼓,显然是得到了市纪委凌书记的支持,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严朝晖虽是公安局长,但并未兼任副市长或政法委书记,也就是说,他只是个处级干部。
凌志远作为市纪委的一把手,要想收拾他,可谓易如反掌。
严朝晖听到刘万财的话,抬眼狠瞪过去,沉声道:“这事有风险,我当然知道,但是……”
说到这,严朝晖突然停下话茬,不往下说了。
这事和市委书记冯维良密切相关,严朝晖生怕说多了,刘万财将这事泄露出去。
“局长,但是什么?”刘万财一脸好奇的问。
“没什么!”严朝晖沉声说,“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去忙吧!”
刘万财意识到这事极有可能招惹到市纪委书记凌志远,巴不得早点罢手。
听到这话,他片刻也不逗留,转身出门而去。
严朝晖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心中暗想:“你这怂货,既想升官发财,又不想冒任何风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事之中隐藏着巨大的祸患,严朝晖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市委书记冯维良现在虽然处于被动地位,但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必将后步宽宏。
严朝晖作为出力最多的功臣,只要帮冯维良稳住市委书记的宝座,升任副厅,进入常委班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要想得好处,就得冒风险。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严朝晖对此心知肚明。
由于李儒隆防范严密,严朝晖双管齐下的策略没能奏效。
要想保住冯维良市委书记的职务,必须让厉兆元闭嘴,这事来不得半点马虎。
这事非同小可,冯维良不敢怠慢,立即拿起电话,给冯书记打过去。
冯维良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心中虽很恼火,但并未发泄出来。
“朝晖,既然刘万财出面,没能搞定这事。”
冯维良一脸阴沉的说,“你就亲自去见一见厉兆元,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他。”
李儒隆是常务副局长,放眼宁州市公安局,除严朝晖能压制他,其他人谁都不能。
在此前提下,除了严朝晖亲自出手,别无他法。
冯维良的话在严朝晖的意料之中,他早有准备,但并不急于行动。
这话必须从冯维良的口中说出,才能充分体现他的价值。
严朝晖这一做法,颇有几分待价而沽之意。
“行,书记,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去刑侦支队走一遭。”
严朝晖一脸正色的说,“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行,朝晖,辛苦了!”
冯维良正色作答,“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严朝晖听到这话,连声推辞,随即便挂断电话。
冯维良将话筒轻放在话机上,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厉兆元为了拿下双吉村的地,经常务副市长李邦昌引荐,先后数次登门拜访冯维良。
这么大的事,冯维良如果不点头,南淳县长丁勇绝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将双吉村的地批给厉兆元。
如今,厉兆元被李儒隆拿下,冯维良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
随着李邦昌和谢永祥先后落马,市委书记冯维良可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公安局长严朝晖近乎成他的唯一依仗,要想将厉兆元的摆平,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
十分钟后,严朝晖让秘书给李儒隆打电话说,下午三点,他要去刑侦支队调研近期工作。
严朝晖作为市局一把手,他的要求,谁都无法拒绝。
李儒隆虽知道严朝晖此行不怀好意,但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刑侦支队长罗大广得知这事后,面露慌乱之色,出声道:“李局,姓刘的不管用,局长这是要亲自出手了,我们该怎么办?”
李儒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眉头紧锁起来。
严朝晖是市局一把手,他若要见厉兆元,李儒隆根本没法阻拦。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李儒隆不知所措之时,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伸手一拍大腿,出声道:“有了,姓严的,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李儒隆立即拿起电话,给凌志远打过去。
电话接通后,李儒隆将他的想法,言简意赅的说出来。
凌志远听后,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要不,我亲自去刑侦支队走一趟。”
“志远,别介!”
李儒隆急声说,“我级别太高,搞出这么大动静,没必要。”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凌志远应声称是。
李儒隆轻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两人是铁杆,言语之间没必要客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两点四十,严朝晖带着秘书,直奔刑侦支队而去。
他虽是公安局长,但来刑侦支队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从李儒隆分管刑侦后,他还是第一次过来。
车临近刑侦支队时,坐在副驾上的局办主任黄松转过头,一脸巴结的说:“局长,罗大广和沈健在门口等您,但却不见李局的身影。”
作为局办主任,按说黄松完全有资格和严朝晖一起坐在后座上。
为了表示对局长的尊重,黄主任主动要求坐副驾。
凡是黄主任陪同局长公出,严朝晖的秘书都可以在局里休息。
严朝晖听到这话,出声道:“松子,要求不要高,人家毕竟是二把手,哪有亲自出来迎接我的道理?”
从严朝晖对黄松的称呼,可以看出,他完全将其当成自家人看待。
“局长,我不管!”
黄松故意梗着脖子说,“在我眼里,全局上下都要对您百分百尊重,不管他是二把手,还是三把手。”
严朝晖听到这话,伸出右手食指,虚空轻点黄松两下,笑着说:“松子,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严朝晖看似在批评黄松,脸上却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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