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民说完就很得意的看着我,等着我催问他。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张嘴。
胡为民等不到我开口催问,自己先急了起来:
“山桥,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人是谁?”
我冷哼一声:
“问有什么用?反正我去阴曹地府,你也得跟着去。到时候要死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死,又不是那个人死。”
胡为民摇头:
“那个人肯定不想我们死,他只是有别的目的罢了。”
我看着胡为民,感觉他不但知道那个人是谁,甚至还很了解对方一样。
“大哥,别跟我卖关子了。赶紧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胡为民摇头晃脑了一下才说:
“是扎罗阿,上次我们从阴曹地府回来后,扎罗阿就四处打听我们落脚的地方。后来他知道咱俩总是出入吕府,还知道我要和吕府千金成亲,便跑来吕府找吕老爷。”
我心里一惊:
“扎罗阿是不是知道了绣月的事?”
胡为民说:
“那倒没有,他只是借着吕小姐被恶鬼缠身的名头,说是过来帮吕小姐驱鬼。吕老爷说吕小姐已经康复,用不着旁人插手。”
我听的云里雾里:
“扎罗阿既然什么都没做,那吕老爷怎么突然想起要查找吕小姐的轮回?”
胡为民说:
“这件事本来不出在吕小姐身上,是扎罗阿说他认识我们,还在吕老爷面前夸我们厉害,连阴曹地府都敢闯。”
我还是想不明白:
“扎罗无缘无故的夸我们干什么?再说他跑来吕府一趟,就为了给吕老爷说这个?”
胡为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又追问他:
“大哥,你刚才不是说知道那个人还有别的目的吗?如今我们知道那个人是扎罗阿,那你说说,扎罗阿有什么目的?”
胡为民说:
“上次我们从阴曹地府带回了依染,虽然依染对扎罗阿没用,但是我听说扎罗阿想要自己把自己炼成药人。扎罗阿没有胆量一个人去阴曹地府,所以想让我们带他下去。”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扎罗阿要去阴曹地府,他可以直接找我们说啊,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从吕老爷这里走一遭?”
胡为民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扎罗阿虽然没胆量一个人去阴曹地府,但是他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送我们下去。”
我好奇起来:
“什么办法?”
胡为民说:
“设法坛,一个巨大的通冥法坛,直接可以去到阴曹地府。只是这通冥法坛太过费钱,所以扎罗阿才找到京城首富的吕老爷。”
我看着胡为民:
“继续说,扎罗阿要设法坛去阴曹地府,和吕老爷找吕小姐的轮回,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为民说:
“扎罗阿不让吕老爷白掏钱,他答应吕老爷,只要这个通冥法坛设起来,他可以帮吕老爷在阴曹地府里做一件事。扎罗阿本以为吕老爷会问自己的寿数,或者打听一些前世今生的事,没想到吕老爷却想知道吕小姐的轮回。”
听到这,我之前想不通的一切,全都豁然开朗了。
所有人都知道吕小姐被恶鬼缠身后又活过来了,只有我和吕老爷知道吕小姐已经死了。
吕老爷爱女心切,当他知道有一个机会可以知道人的前世今生,他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女儿。
我叹了口气,一边是扎罗阿,他想拿自己炼药人,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和胡为民冒险一趟,陪他去阴曹地府?
一边是吕老爷,这个更让我为难了,吕小姐的肉身还没有入土,我去哪里打听她轮回后的下落?
不过,比起眼前这两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胡为民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看着胡为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胡为民被我看的不自在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问我:
“山桥,你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直接问。你这么看我,我心里毛的慌。”
我说: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扎罗阿的这些想法,知道吕老爷的心愿,还知道通冥法坛的?”
胡为民奇怪地看着我:
“当然是扎罗阿和吕老爷自己说的啊,难不成还是我教他们说的?”
我摇摇头:
“我知道这些话是他们自己说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他们当着你的面说的吧?”
胡为民嘿嘿着:
“那肯定不能,是我知道扎罗阿找吕老爷后,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的。”
胡为民说完也不等我开口,立马就指着我说:
“山桥,这可不是什么小人行径啊。别忘了几日前在潘神医的府上,你还拉着我偷听潘神医和小夫人吵架来着。”
胡为民话音刚落,一直听我们说话的绣月就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哥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那日胡大哥才说偷听了吕老爷说话,我还说他不够磊落,没想法南大哥也有偷听墙角的喜好。”
我白了绣月一眼:
“什么喜好?这都是事出有因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不要乱说话。”
我这边正在训绣月,那边胡为民突然问我:
“山桥,扎罗阿费尽心机做这一切我都能想明白。我就是不知道,吕老爷为什么要偷偷找你,要你去阴曹地府打探吕小姐轮回后的出去?难道他已经知道绣月不是吕小姐了?”
其实从我刚才说漏嘴了吕老爷的心愿后,我就一直担心胡为民问我这个,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这样真的太累,虽然我已经答应吕老爷,关于吕小姐就是绣月的事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但是让我这样瞒着胡为民,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
胡为民问完就直勾勾的看着我,等我给他说个清楚。我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没人后,就决定把这事告诉他。
不出我所料,胡为民听完后立马就炸毛了:
“南山桥,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大哥?要不是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很无奈:
“当时吕老爷求我,我不能不答应他。本来我们借用吕小姐的身子就是我们不对,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你也会答应的。”
所谓要想公道,打个颠倒。我这么一说,胡为民也就懂了:
“那倒也是,吕老爷担心别人知道也没错,我不怪你。”
我呼出一口气,这件事算的上是我的一块心病了,今天总算是把这块心病给去了。
这下好了,我和胡为民还有绣月之间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几个人做起事来也能一条心了。
胡为民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答应吕老爷的请求算了,就陪着扎罗阿去一趟阴曹地府,就当是了结一下吕老爷的心思。”
我苦笑一声:
“怎么了结?要知道吕小姐轮回后的出去,就得先让她的肉身入土。”
我说着看了绣月一眼:
“现在绣月用着吕小姐的身子,我们总不能把绣月一起埋了吧?还有,”
我继续说:
“扎罗阿要拿自己炼药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们要陪着他去冒险?”
胡为民伸着大脑袋到我面前,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山桥,你是不是傻了?扎罗阿找我们,是因为青颜还在他手里,他肯定是吃定我们不会拒绝他,所以才找我们的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没办法了,青颜的生死我和胡为民不可能不管,看来这一趟阴曹地府,我们又是不得不去了。
我皱着眉头开始叹气,一堆破事,宫里的斗法器大赛还没开始,后面又来了个扎罗阿,感觉这日子就没有一天能消停的。
胡为民看我发愁,又说:
“先不说绣月的事,山桥,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我抬头看着胡为民:
“什么好机会?”
胡为民说:
“阴曹地府,好歹咱俩也是去过两次的,可是扎罗阿应该没去过。到时候我们趁机把扎罗阿丢在阴曹地府里,我们自己跑回来,让扎罗阿在阴曹地府里自生自灭去。”
要说胡为民这么想也不过分,毕竟扎罗阿不是什么好人。他先是去平王府给怀平王找事,还吓的仪儿连我都不认了。又挟持了青颜逼我们去阴曹地府找依染,害的我和胡为民差点死在下面。如果我和胡为民有机会除掉他,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我想了想,对着胡为民点头道:
“大哥,扎罗阿找吕老爷的事,咱俩就当做不知道,我估计或者吕老爷,或者扎罗阿,他俩肯定有一个人会亲自来找我们。后天就是斗法器的日子,咱俩先准备这件事吧。”
胡为民点头,正要说一声好,吕府的一个小厮突然跑来传话,说宫里来了一个人,指名要找我和胡为民。
胡为民在吕府待的时间长了,大家又都知道他以后就是吕府的贵婿。所以胡为民拍着小厮的肩膀,问来人长什么样时,那小厮立刻就形容起来:
“年纪和二位公子相仿,穿一身黑粗布的衣裳,头上还挂着一颗鸡蛋大的红色珠子。”
我和胡为民相互对视,两个人都是心头一凛:
“扎罗阿?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为民让小厮去了,问我要不要去见他?
我说:
“人家都指名道姓了,不去,他还以为我们怕他。”
扎罗阿来的突然,胡为民和我嘱咐绣月,不管在吕老爷面前,还是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时记得自己就是吕小姐。
绣月委委屈屈地用手托着自己的脸:
“放心,我成日里多是躺着不动。再说我如今这幅模样,我也不愿意去见人。”
我安慰绣月:
“不管扎罗今天来是干啥,都不耽误我和胡大哥后天去参加斗法器大赛。到时候那个捏骨奇人,我们一定给你带回来,无论如何都让他先给你看看。”
安顿了绣月,我和胡为民正准备出门,胡为民又嘟囔了一句,说扎罗阿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摇摇头:
“也不一定,扎罗阿如果真要我们陪他去阴曹地府,这会肯定不会为难我们。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吕老爷,因为我们根本道说不出吕小姐轮回后的出去。”
我说扎罗阿不用担心,没想到胡为民也说吕老爷不用担心:
“吕老爷又不可能亲自去阴曹地府,到时候我们随便说一个地方让他去找,未必他还能真的找到。”
我摇摇头:
“不能这样对吕老爷了,他失了女儿已经够痛苦了,我们不能再这样欺瞒他。。”
胡为民说:
“不这样欺瞒,我们还能怎样?”
我也想的脑袋疼:
“到时候再说吧,我们先去会会扎罗阿再说。”
胡为民点头,紧走两步到我面前,伸手就打开了门。
可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和胡为民就愣住了:
“扎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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