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上次在那个地牢里,蒋莽病重的已经快要死了。他唯一的力气的就是催女师兄找秘术帮他活命,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不过,怀平王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女师兄已经告诉蒋莽,说我和胡为民擅闯了豢鬼局,那蒋莽肯定饶不了我们。
所以怀平王才担心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就这么贸然的回到白云观。万一碰上蒋莽,那就是自寻死路。
“师父,白云观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至于碰见蒋莽以后的事,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怀平王不放心:
“不做一个万全之策就回去,实在是太冒险。既然你非回去不可,还是想好一个说辞给蒋莽稳妥些。”
我知道怀平王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和胡为民闯豢鬼局是事实,我能有什么说辞让蒋莽不计较这事?
这时,羽洛公主突然走了过来:
“区区一个蒋莽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觉得应付不来,我跟你一起去。”
羽洛公主只是个阴魂,还是个女子,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对付蒋莽。但是眼下,我就是想带她去,也带不成啊。
我看着羽洛公主发愁:
“公主是阴魂,只要出了平王府的正殿就会消失不见,我总不能再把胡大哥的身子给你用吧?”
这是个难题,但是羽洛公主却轻笑一声说道:
“不用他的,你只把我放在这个女师兄的身上,我倒要看看蒋莽怎么才能置我于死地。”
我的老天,这个办法也太绝了吧?
蒋莽要用察息蟲对付女师兄,但是女师兄的身体里却是羽洛公主。要是蒋莽放出察息蟲还不能杀了女师兄……想象不来蒋莽会是什么反应?
胡为民的身子不能再用了,我怕伤了他的元气。现在我要带羽洛公主和女师兄走,就只能让雪溶云暂时待在平王府。
雪溶云和羽洛公主才母女相认,一时间哪能舍得分开?幸好羽洛公主还记恨当初蒋莽骗走她所有宝物,却将她扔在地下置之不理的仇恨,执意要跟我去白云观。
我也巴不得羽洛公主和我同行。
如果我只带女师兄回去,那我只能用女师兄对付察息蟲,可是离了察息蟲的蒋莽又不可能立刻就毙命于当下。要是他命人来对付我,那肯定下的也是绝杀我的命令。
现在好了,有了羽洛公主就不一样了。
她恨蒋莽,而她自己也被皇上用各种法器蛊炼多年。我看她信心满满的要跟我走,应该是有一些厉害的本事在身上。
雪溶云也知道眼前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柔弱且普通的小女子。再三嘱咐她快去快回后,就让我们走了。
我站在正殿门口,双手捏诀开了门。羽洛公主在出门前将自己的阴魂附到女师兄身上,便和我离开了平王府。
此时的女师兄,没有被雪溶云附身后的那种淡然优雅的模样。而是神情倨傲,满眼都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
我和羽洛公主骑马赶往白云观,一路上,我都想再打听一点她当初被蒋莽弃于地下的细节。无奈我才开口,羽洛公主一句话就给我顶的闭嘴了:
“你是要我把这满肚子的邪火,都发到你身上吗?”
羽洛公主毕竟年轻,火气也大的厉害。再加上她小小年纪,却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我怕再说下去真惹的她对我发火,只能悄声闭嘴。
本来我是急着想赶回白云观,可是羽洛公主才借了别人的身子看这外面的世界,一路上竟然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想催她,可是看她连一朵路边的野花,一只飞翔的小鸟,包括一只跳跃而过的地鼠就感到新奇不已,要么惊喜而开怀大笑,要么驻足而细细打量时,又不忍心催她了。
羽洛公主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说到底也是个孩子。她从小被皇上困在地下,从来没见过这许多好玩有趣的东西,自然会留恋不舍。
我不催羽洛公主,羽洛公主是高兴了,可是尴尬的人是我。
羽洛公主用的是女师兄的身子,想想,一个彪汉子一样的女人,却像个小姑娘一样拈着花闻,看着鸟笑,甚至还要追着地鼠跑。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俊面郎君陪伴左右……这一幕,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这样,羽洛公主一路上都玩乐的开心不已,只有我戴着痛苦面具。
好不容易到了白云观,我以为路上的尴尬结束了,后面就可以正经做事起来。
哪知道,白云观的一众弟子看见女师兄,就像看见仇人一样,不但拒绝让她进白云观,还纷纷撵出来打她。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问起来,才知道是玄清道长已经把女师兄和蒋莽的事都告诉了师兄弟们,目的是让他们提前做好防备。不要到时候蒋莽找上门来,大家被打的措手不及。
“伯公呢?敢请哪位去给玄清道长带个话,就说我带回来的大师兄,她不是大师兄,玄清道长会明白什么意思的。”
我不方便说女师兄身体里是羽洛公主的事,不是说白云观弟子们不能知道。而是羽洛公主自己的意思,她就是想看看,当蒋莽真的对女师兄下手,但是又杀不了她时,蒋莽会是什么表情?
羽洛公主的本意是想看蒋莽出丑,但同时,不提前走露她也在这里的风声,也是不给蒋莽准备的机会。
所以没办法,虽然白云观的弟子们以为女师兄就是女师兄,我也不能多解释什么。
可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白云观的弟子们也不让我和羽洛公主进去,更别说传话给玄清道长了。
这边,我和羽洛公主两个人。对面,白云观四五十号弟子们与我俩对峙。
再加上羽洛公主虽然不肯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用着女师兄的身子还骄横的不行。白云观的弟子们斥骂她无情无义,背叛师门,甚至害死师父。别人义愤填膺,羽洛公主竟然比那些白云观的弟子们还有理三分。
只见羽洛公主一手叉腰,一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指着对面的白云观弟子们:
“你们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今天这白云观的大门,你们让我进,我也得进。不让我进,我还得进。”
好家伙,女师兄背叛师门,杀死师傅,那可都是她亲手干的。现在羽洛公主用女师兄的嘴,死不承认女师兄做过的事,这更让白云观的弟子们火冒三丈。
其中一个红脸膛的,一看就脾气不好的小弟子,双拳紧紧一握,冲着羽洛公主就过来了。
这可把我急坏了,两边都是自己人,我怎么可能看着他们打起来?
我挺身挡在羽洛公主身前,对着冲过来的红脸膛弟子连连摆手:
“唉唉唉,打不得,打不得啊。她要是被打死了,就没有人能收拾蒋莽了。”
我实话实说,没想到已经冲到我眼前的红脸膛弟子更暴怒了:
“师父说了,这黄纤枝就是给蒋莽做事的。你如今不但袒护她,还颠倒黑白,我看你也该打。”
红脸膛弟子说着话,就一拳抡了过来。我听着那近在耳边的拳风就知道,自己这下要狠狠挨揍了。
白云观的弟子们除了清心静修之外,也会练拳脚功夫来强身健体。他们中间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能轻轻松松打的我满地找牙。
可是,就在我咬紧牙关准备受那一拳的时候,却听见了红脸膛弟子自己的惨叫声。
我连忙睁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红脸膛弟子已经身体后仰着倒飞回去了。
对面,白云观的弟子们也是嘴里“唉唉唉”成一片,然后去伸手接人。
红脸膛弟子能倒飞,看来是我身后这位高人出的手。
果然,我回头去看羽洛公主,她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对面的白云观弟子们:
“想和我动手?我可是吃尽了天下的灵芝仙草,用尽了所有的奇珍异宝。就我现在的身体,给我一个兵马司的人我都打得过。”
羽洛公主说的是她自己,但是她忘了她用的还是女师兄的身子。所以她说的那些什么吃灵芝仙草,什么用奇珍异宝,白云观的弟子们不是听不懂,而是觉得不可能。
这时,另一个清瘦一点的白云观的弟子站了出来:
“黄纤枝,你离开白云观这么多年,大家早就不认你是大师兄了。你贪财恋权,愿意苦堕红尘,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欺师灭祖,杀害师父,如今还要再回来惹事,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羽洛公主皱着眉头听完对方的一番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什么贪贪恋恋,欺欺杀杀的,你说的我全都听不懂。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围我,反正这白云观的大门,我今天一定要踏进去。”
羽洛公主说着就抬脚往前走去,我慌的不行,赶紧一把拉住她:
“不能硬闯,万一真的打起来,不管伤了他们还是伤了你,高兴的只能是蒋莽啊。”
羽洛公主见我伸手拦她,只轻轻一推,我就离她三米远了。
“又提蒋莽?你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为蒋莽来的吗?当年要不是我轻信了他一次,让他有机会使妖术将我封在地下,我早就提了他的人头走了。”
羽洛公主说到这里,突然又气恨地看着我:
“还有你,要不是你把我从地下带出来,又把我丢在符纸里不管,我能到今天才出来吗?”
羽洛公主和我这边说着话,对面摩拳擦掌准备和羽洛公主动手的白云观弟子们,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纳闷了,虽然我也不想他们打起来。但是,不可能因为羽洛公主说自己厉害,白云观的弟子们就怕了吧?
这时,那个清瘦的白云观弟子,正在用一种看起来比我还纳闷的神情看着羽洛公主
“此女声音娇脆,性格张扬,说的事又全然与黄纤枝不符……南山桥,你刚才说她不是大师兄,她到底是谁?”
我又犯难了,正苦思冥想要怎么说这件事的时候,白云观众弟子们的身后,突然响起玄清道长的声音:
“她不是大师兄,至于为什么不是大师兄,我会找机会告诉师兄弟们。现在,大家先散了去,我和他们有事要议。”
白云观的弟子们虽然疑惑着,但是玄清道长发话了,大家也就散了。
我跑过去抓着玄清道长的胳膊:
“伯公啊,你就不能早一步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挨揍了?”
玄清道长看着师兄弟们都尽数走开后,才揉了一把眼睛说:
“睡的正香,要不是外面吵闹的紧,我还起不来呢。”
我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是玄清道长是长辈,我说不得动不得更骂不得,只能叹了口气作罢。
这时,玄清道长已经走到羽洛公主身边,他细看了看羽洛公主的眼睛,然后摇摇头:
“她不是黄纤枝,但也不是雪溶云……她是谁?”
我紧跟着玄清道长走过去,又一把拉住他,然后低声说道:
“伯公,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玄清道长看我神色郑重,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我带羽洛公主进了白云观。
玄清道长没有请我们去白云观中待客的厅房,而是直接带我们去了他清修的净室。这里门窗紧闭,无人打扰,最是说话的好地方。
玄清道长还是好奇女师兄现在的身子里到底是谁,还不等我和羽洛公主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羽洛公主:
“说吧,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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