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九说完,便见宋不晚似乎在琢磨着些什么,不解道,“怎么了?”

    “父亲和三叔是不是时常资助祖父?”宋不晚小声问道。

    “你如何知道?”君思九没想到宋不晚的脑子转得这么快。

    “因为我有脑子。”宋不晚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三叔我是没见过,但父亲肯定不会看着祖父的日子过不下去的。”

    “是,父亲时常会让人送些银钱过去。”君思九无奈地点头。

    为了这件事情,君老夫人差点儿跟两个儿子断绝关系,住到庙里去,南平侯和君三老爷在千秋堂跪一日一夜,才求得她回心转意。

    “父亲如果不这样做,那边日子过不下去了,还得回来闹祖母。”宋不晚说道。

    君思九看着宋不晚,心里微惊,没想到她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年自己为着这件事情,还当着指责父亲的不是,不过也从那时起,祖母对自己格外地不同。

    “是,只是祖母不理解。”君思九微叹,自那以后,祖母对大家都淡淡的。

    “祖母怎会不理解。”宋不晚摇了摇头,“你们男人啊,不知道做母亲的心,她如果不罚父亲和三叔狠一些,祖父就会缠着他们不放。”

    “如,如此?”君思九从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你自己想吧。”宋不晚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

    这老侯爷这会儿没了,对自己倒是有好处,君思九得守孝一年,这一年不会有人催生了。

    想到这儿,宋不晚心情就愉快,差点儿没哼起歌儿来。

    “可是夫人,自那以后,祖母好像真的心冷了,再也不管侯府之事。”君思九说道。

    “是彻底不管,还是偶尔管?”宋不晚看向君思九,“就罚一次,然后依旧一家和乐,老侯爷看不出来吗?”

    君思九不禁起这些年,但凡家里有要紧的时刻,祖母都会出面,只是平时便睁只眼闭只眼。

    寻常不见儿孙,恐怕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想到这儿,君思九沉默了。

    “这个家,亏欠祖母良多。”君思九叹道。

    这话宋不晚倒也否认不得,如果不是君老夫人守住了侯府,老侯爷真的将那白老太太娶作了平妻,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

    另一个,南平侯和林氏的亲事,似乎也是那个时间定下来的。

    恐怕林氏的娘家,在这件事情上,对侯府助益颇多。

    唉!谁过得都不容易,哪怕是堂堂侯府的老封君。

    “九爷,九少夫人,该去敬香了!”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今天夜里要念经,很辛苦的,要不你装吧?”君思九看向宋不晚。

    宋不晚很是感动,但这个病怕是装不成了,她在千秋堂里精神抖擞的,说病就病?谁信呢。

    宋不晚从来都不会恃宠而骄,如果有那样的时候,肯定是故意的。

    “没事,我身子好着呢。”宋不晚朝君思九努力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

    只是笑到中途觉得好像不对,这个时候,家里的狗都不能笑。

    好在死的是那个老渣男,不会有人跟自己计较。

    不过宋不晚没想到会这么累,从戌时到子时,整整两个多时辰,孝子贤孙们所做的事只有一件,道士走到哪儿他们跟着到哪儿,道士下跪,他们也跪。

    明天,一定要生一场病才成!宋不晚念头刚起,陈氏便晕倒了。

    宋不晚咬牙,竟让她抢了先。

    回到琼陶院,宋不晚恨不得不洗就直接躺倒,但还是被姜嬷嬷等人硬架到浴桶里,洗刷干净了才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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