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九脚步一顿,兰芍和青棠都非常懂事地退到了门外。
可这样一来,君思九莫名地更有些紧张了。
不回?但宋不晚还在瞧着自己等答案呢,一时之间君思九竟有些无挫。
“我,我觉得脾气不好挺好的。”君思九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脾气好还好,你骗鬼呢。”宋不晚表示不信。
“真的,你如果脾气好, 说不定就嫁到孙家去了。”君思九捧着宋不晚的脸道。
被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这样捧着,宋不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僵住了,思考不了,也反驳不了。
“说得,也是……”宋不晚晕头转脑地回了一句。
两天后在琼陶院躺着晒太阳的时候,宋不晚想起这事儿都有些后悔,那模样太傻了。
兰芍和青棠这两天一直很忙,姜嬷嬷在晚思园那里照看着,她俩便跟到了这边,看哪里都不顺眼,恨不得把床都要搬出来晒一晒。
“倒也不必,也没搬出去多久。”宋不晚冲着两人的背影道。
“可哪儿都是灰。”兰芍不满地回。
虽说那天宋不晚离开后,林氏又让人过来打扫了,但依旧不入兰芍和青棠两人的眼。
老年人的病好起来可难了,不定要在这里住上一两个月,到时候就过年了,定然是搬不回去的。
正说着,看门的刘婆子在外面喊:“九少夫人,七姑娘过来了。”
君宜宁?宋不晚也没起身,只是让青棠再搬一把椅子过来,然后笑看着院门的方向。
君宜宁进门的时候,宋不晚脸色微僵,脸色这么白,这是出事了?
“七妹妹过来坐。”宋不晚示意了旁边的椅子,“这垫子兰芍絮得厚厚的,不会着凉。”
“见过九嫂。”君宜宁朝宋不晚行了一礼,这才慢慢地坐下,丫鬟赶紧将旁边的薄毯盖到了她身上。
君宜宁身上一暖,心里也松了松,暗自感慨,还是九嫂懂得享福。
“这是怎么了?”宋不晚捏了捏君宜宁的手,凉凉的,“兰芍,给七姑娘拿个手炉过来。”
手上又暖了,君宜宁终于感觉自己像是濒死的人,又闻到了一点点新鲜的空气。
“大嫂,嫡母说,要送我进宫……”君宜宁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送你进宫?”宋不晚心头一跳。
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把君宜宁送进宫?孟绮罗那是没办法,真的哪个好人家,会把这么小的姑娘送进宫陪伴老头子。
“你放心好了,她便是同意,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宋不晚安慰着君宜宁。
“没用的。”君宜宁摇了摇头,“听说明年宫里就要重开选秀,只要她不给我说人家,那我……”
没有订亲,以南平侯府这样的身份,姑娘是肯定需要进宫参选的。
按大梁的说法,子女守孝,过了年就算一年,因此年后就可以出孝,不论明年什么时候选秀,君宜宁都可以参选。
这一次虽说未必全是给皇上选的,几个皇子也要选妃,可君宜宁只是庶女,做正妃肯定是不可能的。
宋不晚看了君宜宁一眼,也难怪她心里难受。
“你既然不愿意进宫,咱们便不进,总是有法子的。”宋不晚拍了拍君宜宁的手,“年后出孝也是好事,既然能参选,表示你也可以说亲了。”
君宜宁说到自己的婚事,脸一红,却还是开心不起来。
这个君宜宁不是没考虑过,可是姑娘家的亲事,一向都是后宅妇人做主,父亲又整日没个正经事,怕是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祖母又病着,也不好拿这件事去烦她。
“我知道这事儿九嫂也没办法,只是想来这儿坐坐,散散心。”君宜宁勉强笑了一下。
“肯定会有办法的,即使不得已进宫,咱们想法子让皇上选不上不就成了吗。”宋不晚琢磨着,真到了那个时候,少不得让孟绮罗帮忙。
夜里宋不晚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告诉君思九,他便道,五皇子想纳君宜宁为妾。
“妾?”宋不晚看向君思九。
“我已经拒了,虽说宜宁是庶女,但她也不能成为妾室。”君思九回道。
“这是都盯上了宜宁的婚事啊。”宋不晚嘀咕着。
“什么?”
君思九有些没大听明白,宋不晚便将君宜宁今日过来的事跟他说了。
“进宫?”君思九听到这两个字脸一黑,“她这是冲着我来的,怕是知道了桂嬷嬷回来的事。”
“怎么这么说?”宋不晚知道林氏应该也不会有多喜欢君宜宁,可为什么是冲着君思九来的。
“宫里的贤妃是林氏的闺中密友,只是贤妃这些年已经沉寂了,寻常看着她们并不联系,因此许多人忽略了。”君思九说道。
所以君相宜若真的是进了宫,贤妃肯定是针对她的,所以也可以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拿捏住了君思九。
“那九爷怎么打算?”宋不晚看向君思九。
虽说有心,但到底是君思九的亲妹妹,他的打算自然更重要一些,至于君宜宁自己,只要不进宫,她好像怎么都成。
“当务之急,是给宜宁选一门亲事,过完年便订亲。”君思九说道。
宋不晚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可没想到十天后,宫里便晓谕各衙门做好年后选秀的事。
消息一出来,京都办喜事的人越来越多了,但都是普通百姓。
普通人家的女儿进宫大多是做宫女,这些贵人哪里是好伺候的,若真有那长得好看的,就算被皇上宠幸,没了家族帮衬,想活命都难。
因此只要不是穷得非让女儿进宫不可,或者根本不在意女儿死活的,都会赶紧订亲,便是皇上也不能来破坏百姓家的婚姻。
可官宦之家反而没了这个自由,这不是明摆着跟皇上作对么,这样的人,还能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因此哪怕不愿意,也只能等选秀之后再订亲。
“有我护着宜宁,你还担心什么?”五皇子皱眉看着君思九。
“宜宁她,不愿意为妾。”君思九低着头道。
“不愿意为妾?那她进宫若是被父皇看上,也能说一句,不愿意为妾?”五皇子眼睛眯了眯,“或者说,只是不愿意进五皇子府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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