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这一针下得又急又重,刺的还是死穴,一旁的太医都跟着吓了一跳。
不过认出是宸王妃,没有任何的质疑,连忙去取了上等的参片过来。
陆飞鸢看了看。
这人参并不是极品,不过,给周嬷嬷吊命,也勉强够用了。
她将参片放到周嬷嬷的舌头底下,持续行针,压制毒性,激发她体内的生机。
周嬷嬷往外呕血的动作渐渐的止住了,原本发直的眼睛也重新有了光彩。
“夫……夫人……”
陆飞鸢觉得有些不对。
这周嬷嬷的目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复杂,似有恐惧,又似有愧疚。
分明是落在她的脸上,可她却感觉,周嬷嬷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她试探性的开口:
“嬷嬷,你还记得我?”
此言一出,周嬷嬷眼角不断的有泪珠滚落。
“夫人……奴婢……奴婢对不起您……”
长公主也恰在此时赶了过来,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停下了脚步,并未上前。
陆飞鸢心思快速的转动着。
果然,周嬷嬷之所以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样的震惊,是因为她的样貌像极了她的一个故人!
那么是谁?
“你既觉得对不起我,那便好好说说,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事?”
“奴婢不该……不该背主,不该……咳咳……”
周嬷嬷呼吸急促,一时不慎被呛住,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让她蓦地回过了神来。
在看向陆飞鸢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
“宸……宸王妃……”
陆飞鸢心中有些可惜,面上却不显。
“周嬷嬷,你被人下了足量的砒霜。
我用独门秘法帮你吊命,也只能再让你多活一个时辰。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周嬷嬷挣扎着扭头,看着房间中陌生的布置,精神肉眼可见的衰败。
“她……她还是……还是动手了……”
“谁?”
周嬷嬷露出一抹苦笑,却没有开口回答。
楚聿辞搬了凳子进来,放在床边不远处。
“鸢鸢,坐下问。”
别累着他媳妇。
陆飞鸢坐好,目光淡淡的看着周嬷嬷。
“你不说,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一样。
这么快就能对你下手的,无非就是你的主子,沐皇贵妃了。
你还未出宫,就中毒,看来她对你十分的忌惮,定然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周嬷嬷用舌头顶了顶口中的参片,分明应该极为苦涩的,可身体的衰败却让她尝不出太多的味道。
她感觉身体慢慢有了些力气,说话也比之前顺畅了一些,心中却一片绝望:
这是回光返照。
“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的不少。”
陆飞鸢仔细端量着她的神色。
“知道的多,经历的多,更应该知道,谨言慎行才是宫里最佳的保命手段。
你为何一见面,就伙同着沐婉婉要害我性命?”
“我不是,我只是想……”
周嬷嬷突然停下,面上闪过一抹浓重的纠结。
“我不能说。”
楚聿辞凤眸迫人。
“周嬷嬷,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命都保不住了,你家人的命,可想而知。”
周嬷嬷抬起头,面上的神色越发的不安。
楚聿辞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意图。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
你活着,有利用价值,你的家人才会被善待。
而现在,你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沐皇贵妃都能杀你灭口,自然不会留着你的家人。
你这般犹豫纠结,无非就是想让我和王妃给出承诺,保全你的家人吧?”
周嬷嬷目光闪烁:
“我不会背叛皇贵妃。”
楚聿辞嗤笑:“你说她是更愿意信你,还是信一个死人?”
周嬷嬷神色越来越绝望,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我之所以动手,是因为……宸王妃很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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