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师制止了陆飞鸢继续加筹码。
“你少在这吹嘘,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多银两?”
陆飞鸢眸光清亮。
“苏国师不知道吗?我成亲时,别人送来的贺礼,单单是银子加起来,便有上百万两了。”
苏国师咽了口唾沫,一拂衣袖。
“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用这些身外之物来衡量楚聿辞的价值。
我问你,你当初选择嫁给楚聿辞,是出于喜欢,还是有别的目的?”
陆飞鸢如实相告,声音中带着一丝她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忐忑。
“当初我嫁给宸王殿下,的确是权宜之计。”
苏国师一双眼眸带着看透世事的了人,通透却又似乎隐藏着很深的情绪。
“那你可知,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一心都扑在了你的身上?”
陆飞鸢心头微微一颤。
像是有细小的羽毛落下,抓不到、赶不走,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
“你知道,那么你呢?是否也把一颗心都交给了他?”
陆飞鸢沉默。
她没有。
“你不说话,那便是没有了。”
苏国师将茶水斟满。
“一个人的心是有限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你,再也装不下其他。
可是你呢?无法给与他相同的回应。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陆飞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恰在这时,一道脸颊上带着伤的老者走了过来。
“国师,沐丞相携其子沐峰前来拜访。”
苏国师看了一眼陆飞鸢,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没有逼迫的太紧,淡淡的点了点头。
“将人请进来吧。”
“是。”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陆飞鸢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只是扭头看了过去。
沐丞相没有穿着朝服,只穿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衫。
他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一眼扫过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淡和厌烦。
陆飞鸢同样面无表情,周身的清冷之气近乎冷冽。
一个生而不养,毫无责任和担当的生父。
有什么资格对她百般挑剔?
她微微向椅子上靠了靠,眉羽微扬,带了几分好整以暇。
沐丞相眼底似有不满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消弭无踪。
“见过苏国师,见过……宸王妃。”
苏国师淡淡的点头。
“沐丞相怎么来了?”
“犬子病重,一直胡言乱语,像是被魇着了。
请了许多大夫,却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在下想着,是不是招惹了不太干净的东西,特意来请教国师。
略备薄礼,还请国师笑纳。”
说着,门口处成排的小厮走了进来。
或捧着托盘,或抬着箱子。
名贵的礼物流水一般,让整个厅堂都亮堂了几分。
苏国师却并未看那些礼物,而是看向一进门便跪在地上的沐峰。
陆飞鸢也看过去。
他看着比前些日子更胖了些,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身上的肉都在蠕动。
脸上被打的青紫还未退去,再加上出了一层油腻腻的冷汗,格外丑陋油腻。
“国师救命,求国师救命啊!”
沐峰急切的开口,抬头的时候瞥见了陆飞鸢,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嗷!你别过来,你别想再害我!”
沐丞相脸色有些难看。
“沐峰,国师面前,不许无礼。”
这沐峰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府中已经好了很多了。
来之前,他也仔细叮嘱过,只好好求情即可,不要胡言乱语。
怎么这会儿,竟变得癫狂起来?
沐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恐的就往墙角里缩。
“我错了,我不该贪图美色,把你们逼死了。
饶了我吧,我天天给你们烧香、烧纸!”
陆飞鸢冷冷看着这一幕,手指轻轻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翡玉镯。
玉镯转动,淡淡的香气混合入了茶香之中。
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不闪不避的看向沐丞相。
“沐峰这般模样,明显是亏心事做多了,撞了鬼。
沐丞相不该来求国师,而是应该直接把他送入顺天府大牢。
承认罪责,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心怀坦荡了,自然也就不怕鬼神了。”
沐丞相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是她!
是她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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