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等一下,我好像接到了小哥的电话了!”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号码和名字之后急忙按下通话键。
这实在不是她没有见识,而是小哥的电话号码从出现在她的电话簿里之后,一直都没再亮起过,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存了个假号码。
张麒麟不像无邪,有事没事的发一些杭州的照片过来,就是今天他那个叫王萌的伙计,给他的泡面里少加了颗卤蛋,他都要感叹人心不古。
然后洋洋洒洒的发一长段信息过来,确认自己看完信息之后还能打电话过来继续说,只不过那时的话题就会变成进他家店门的顾客多没眼光,那么多假货没一件看中的……
也不像谢雨臣,虽然存在感不高,但每隔几天就会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好像非常规律的在判断你还有没有活着一样。
聊天内容从最初的帮他盯一眼周围几个谢家的铺子,到现在的偶尔帮他参详一下花鼓戏和京剧的戏服首饰。
也不像黑眼镜,要不然就消失好几天不出现,等到他出现之后,就要完全占据月初的社交时间,好几天里月初都腾不出时间去和别人交际。
因为这人一发信息,就能发百十来条,几句话能凑成一篇短信的事,他非要分开了一句一句的发。
你要是不回他,还能开启一个句号一个句号的短信轰炸,直到你回复他之后才能继续开启话题,要不是年代不对、真的适合去玩微信,月初总会怀疑这人抠下来的钱是不是都交给移动了。
而张麒麟的手机号码,是月初的电话簿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是真的一次也没有亮起来过。
突然接到电话,居然还有点受宠若惊,天知道她这种人,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接到没有准备的电话了。
“喂,小哥,怎么了吗?”接通后月初连忙发问,就怕小哥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王胖子也凑过来听。
像这种一直不用手机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联系,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快走!回车站等我。”张麒麟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王胖子兄妹依旧能从中听到一丝焦急。
“难不成是多吉他们那里出了什么状况?”王胖子猜测道。
“不管,只要小哥没出事就行,上次无邪给了我一堆黑车老板的名片照片,我先去把司机联系好。”月初稍微想了一下,又很快的放弃,既然小哥让他们去车站,那就去车站呗。
“小哥,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吗?”王胖子见张麒麟从远处过来,连忙迎过去问。
车站门口,黑车司机还没到,先过来的是背着吉他包的小哥,月初留心多看了一眼,小哥的刀应该被收在吉他包里了。
他身上那件外套也不翼而飞,就留了里面一件黑色的修身长袖,大概是长得好,随便穿点什么都有艺术家的气质。
“多吉他们死了。”张麒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月初还是敏锐觉察出了他话语里的愧疚,或许在小哥看来,这两个人是因他而死的局外人。
他仿佛习惯了、把不属于他的责任都揽在身上。
王胖子皱了皱眉,觉得这背后的局铺的有点大了,直接用人命打招呼可不多见,上一个在道上这么干的,尸体已经在长白山消失不见了。
那两人必然不会是小哥杀的,极有可能是先他们一步离开疗养院的那人动的手,小哥去的时候,恐怕多吉母子已经死了。
所以小哥才要改换装扮,大概也是害怕他们成为嫌犯,所以才这么着急的不让他们回多吉家。
王胖子陷入了沉思,而月初,盯着张麒麟的肩膀、手臂和腹肌,也陷入了沉思。
往常小哥都穿着外套,倒是看不到这么明显的薄肌,月初抿了抿嘴巴,突然觉得有点渴,转身往车站附近的小摊处走。
王胖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难道是那群人窝里哄了?不过没关系,不重要。
就算真是窝里哄,那个人既然引着小哥过来格尔木,肯定还有后招,我们等着应对就行了。”
月初能看出来的事,王胖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不过在王胖子心里,多吉一家也算不上无辜,大概就是拿钱办事,最后没本事只能拿命抵债的恩怨情仇而已。
要是那家伙一开始就把实情告诉他们,有小哥和妞妞在,绝不至于死这么快,加上小哥愿意承认,他们家是有正经恩情可以图谋的。
路都是自己选的,王胖子认可他们讨债的行为,也不觉得他们牵扯进道上的事情被灭口有什么不对。
月初从路边的小贩手上买了几个糖片,塞给老哥一张,又塞给小哥一张,这东西哪儿都有的卖,过年的时候她也买了几十张。
只是加了色素的麦芽糖,压扁之后用一张透明塑料纸包着,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除了甜味没有别的味道。
月初不怎么会宽解人,有时候还会推小哥出去讲话,只希望这糖能稍微让小哥舒心一点。
这是他自己说的,任何一点高兴都算是高兴,那任何一点甜也都算是甜,多吉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而他们的死除了让张麒麟更深的卷进这件事情里,没有别的任何好处。
背后的人显然对张麒麟有所认识,知道小哥外冷内热,觉得他会为了那对母子的命追查下去。
就算是为了这两条人命,小哥也会顺着那人给出的线索继续查下去了。
月初磨了磨牙,她又想到了陈文锦,老橘子皮不是个好东西,他教出来的小橘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幸好自己把支线里的小陈皮早早地送去二月红那里了,至少会有一个小世界的陈皮,能披上一层小绅士的光环吧,她别的也不奢求,至少、她花钱买的那小西装不能全是摆设吧。
“那我们,先回北京查事情?”
王胖子啃着糖片试探道,他大本营就在北京,那多吉既然在北京出现过,那他曾经在哪里逗留过总要查一查的。
“杭州。”张麒麟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算意外的地址。
“也对……”当年三爷就是从海底科考队出来了的。
王胖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本来想多说几句,却被麦芽糖片黏住了嘴巴。
天气转暖,这糖片也不脆,他吃东西还喜欢整个塞着吃,现在一整个在他嘴里糊成了一团,为了场面过于埋汰只能减少说话的字数。
也就小哥和妞妞,斯斯文文的把糖片隔着塑料薄膜叠了叠,然后当棒棒糖似的含在嘴里,吃的干干净净的。
妞妞嘴角还憋着笑,这坏孩子从小除了爱看人喝豆汁儿,就爱看人吃麦芽糖粘牙了,偏偏自己也改不了吃东西风风火火的性子。
“多买几张,给无邪带点特产尝尝。”
王胖子舔着牙,不像是给人送特产,倒像是要上门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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