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城入冬早。

    才十二月初就刮起了北风,天气预报说过些天会下雪。

    珠宝设计大赛结束之后,南振华便让宋瓷担任了设计部副总监的位置。近两个月南氏推出的十几款作品,最畅销的是她在比赛中夺冠的手链。

    今早开会。

    宋瓷多票当选了开年主推作品的负责人,此前这些都是由总监南柔担任的。女人脸色显然不好,散会后南父赶去哄人了。

    宋瓷不是原主。

    对他们这父慈女孝的画面没有感觉。

    小助理跟着她进了电梯,回设计部的路上,宋瓷接到了陆经年的电话。这两个月来,他持续往南氏送花,现在不止两个公司的员工,京城圈子里都传疯了,说南大小姐和陆氏的总裁关系暧昧。

    宋瓷把文件给了身旁的助理,“我出去一趟。”

    小韩望着对方走远的背影。

    近期陆经年送来的玫瑰花,宋瓷都收下了,还经常赴对方的约,两人一起吃饭。她真的有点担心副总监会被陆经年骗,那男人西装革履的看着很斯文,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

    宋瓷开车前往与陆经年约好的会员制餐厅。

    途经ifs商场。

    她停了车。

    再过几天就是南管家的生日,南叔没别的喜好,就爱喝茶。宋瓷前段时间订了一款茶具,今日到货了,她来取。

    提着打包好的礼盒下楼,不远处某两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宋瓷的注意力。她停了脚步,看了会儿戏。

    梅女士同她在京城认识的几个邻居老姐妹逛商场,偶遇了正在珠宝店买东西的韩时柒。两人在店门口吵起来了,店员们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去劝解,都被推开了。

    “你上周刷了几百万,今天又来买东西,你当阿年的钱是大风吹来的,任你这么挥霍!你又不是他的媳妇,干什么黏着他不放!”

    “那你回去问你儿子啊,这是他给我的卡,我就有资格刷。”

    “你这个妖女!你是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阿年怎么会让你留在京城市区!”

    “我不止留在市区,我还住着他的房子,花着他的钱,你气不气?”韩时柒笑容满面,故意摇着那张银行卡在梅女士面前晃悠:“别以为我不知道让我进精神病院是你提的,阿年根本不舍得关我。你怕我把你雇凶撞死她的事实说出来,所以要让我闭嘴。”

    “你简直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跟我说,宋瓷和阿年离婚要分走阿年很多财产。那个司机是你找的,你说你没钱,我才转的那笔钱,韩时柒你现在反过头来污蔑我!”

    “那又怎么样?你也是凶手。”韩时柒冲她挑衅笑了几下:“干嘛这么生气?你当初不是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亲孙子吗?把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天天给我炖补汤,带我去金店买金子,还说帮我把宋瓷那个原配给挤掉,让我上位。”

    “怎么现在跟我吵起来了?哦,我知道了。你不是讨厌宋瓷,也不是喜欢我,你就是讨厌阿年宠爱的女人,以前他对宋瓷好,你就针对宋瓷,现在他偏爱我,你就欺负我。”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从前那个被你刁难还孝顺你的宋瓷。你骂我一句,我骂你十八代祖宗,你对我动一下手,我扇你巴掌,你试试。”

    梅女士被气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站不稳。后方的几个老姐妹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摔倒。妇人哭诉着,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面前嚣张的女人,嘴唇开开合合半天也没吐出几个字。

    韩时柒将她抬着的手甩开,“我再跟你说一件事,阿年答应我了,年后出口贸易的项目顺利做完,他就跟我去领证,让我做他的太太。梅姨,你做好准备呀,我们下半辈子是婆媳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你……”

    梅女士‘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看着韩时柒进店刷了卡,提着各种奢侈品走远,妇人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捂着胸口喘不过气,一边哭一边往地上倒。

    前一个坑她钱的南大小姐。

    后又来了这个忘恩负义白眼狼的韩时柒!

    梅女士气得要吐血,早知道会遇上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真的不应该针对宋瓷。阿瓷是个难得的好人,她真的后悔了,失去了那么好的儿媳妇。

    -

    宋瓷出了商场。

    将茶具放到后备箱,随后上了驾驶座。

    点了火。

    驱车驶离ifs

    行车的路上脑海里回旋着韩时柒那句“年后出口贸易”的项目,陆氏集团近年来开拓了领域,但也只是涉及金融和高奢别墅房地产,哪来的出口贸易?

    韩时柒之前出了国,在国外嫁了人,她的户口是外籍。

    宋瓷懂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陆经年让韩时柒成为项目经理人,利用韩时柒外籍的身份通过贸易项目进行洗钱。万一东窗事发,犯罪的人也是韩时柒,陆经年手上干干净净。

    中控显示屏有了来电显示。

    宋瓷接了电话,对方率先开口:“南小姐,您让我跟踪的人我查到了。他今天进入京城郊区就被人追杀,我把他救下了。”

    宋瓷:“把他带去壹号院别墅。”

    在前方十字路口掉了头,宋瓷改了方向,往南家去了。

    -

    一个小时后。

    偌大的别墅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蓬头垢面的男人低着头站在墙角,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复述了一遍。南氏夫妇大惊,南父拍桌站了起来:“你是说,去年阿瓷在高速路上发生的车祸不是事故,是有人给了你钱,指使你这么做的?”

    司机缓缓抬头,颤颤巍巍地转动眼睛,将视线定在沙发一隅的南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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