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前来收拾餐桌。
陆经年几乎是将那块男士方巾甩到桌角,收拾东西的服务人员估计是新来的,被他吓着了,动作停了好几拍,最后是宋瓷打破了冰点的气氛,让他去上菜,那人才端着东西赶忙离开。
宋瓷倒了杯水递到陆经年面前,道:“遇到了傅律师,他过来跟我说了些话。”
这个名字犹如一根刺,扎进了陆经年心口,勾起了曾经某根弦。
当初阿瓷执意为了齐深要跟他离婚,他除了生气之外,并不觉得有危机感。陆氏从创办开始那日,大权就在他手上,阿瓷甘居幕后默默辅佐他,所以她在京城的人脉圈子和势力累积并没有他宽泛,甚至可以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正因如此,他知道阿瓷无法离婚。
没有律师所敢接诉讼案。
直到有一天,她上了那只皇家游轮,她找上傅庭川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陆经年才是真正慌了。姓傅的那人是个疯子,毫无理性可言,做事全凭兴趣。他既不要形象,也不在乎名利,只要他乐意,他就会把事做到底。
自从傅庭川在京城开了他的个人律师所,圈子里的离婚案直线上升。被他拆散的夫妻不说一千,也得有一百。这厮脑子有问题,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
陆经年和宋瓷恰好又是京圈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两口子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栋大厦。
丈夫疼爱妻子。
妻子深爱丈夫。
大学相恋,毕业结婚,携手走了八年的风雨同舟路,跻身京城上流圈子之后,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这不正好成了傅庭川玩乐的对象吗?
……
陆经年接了宋瓷递来的温水,却没有心思去喝:“阿瓷,他找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事。”宋瓷注视着他,声音不冷不热:“我不是抓到了车祸的罪魁祸首吗?南氏夫妇爱女心切,怕是会请专业的律师帮南柔辩诉。傅律师跟我说,他可以帮我打这场官司,他向我保证可以让南柔牢底坐穿。”
“你别信他。”
“我目前确实需要个经验丰富的律师。”
“我帮你。”陆经年即刻接了她的话,又说:“陆氏集团的律师团队并不逊色于傅庭川的律师事务所,你可以去公司随便挑。至于南柔,她制造车祸蓄意谋杀,我也可以让她判无期,蹲一辈子的监狱。”
宋瓷沉默。
她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男人的眼睛,片刻的对视中,陆经年眸光晃动率先挪开了视线,下一秒就听见她说:“你帮南瓷打官司,惩罚让南瓷出车祸遇险的凶手,看来你喜欢南瓷比我多。”
“阿瓷我——”
“你既然要帮,那就不能顾此失彼。帮了南瓷,也帮帮我。惩治了伤害南瓷的凶手南柔,也得惩罚一下害我的人吧?”
陆经年不说话了。
他侧了眸子,躲避了宋瓷的目光,道:“阿瓷,等手上海外贸易的项目做完,我会让韩时柒付出应有的代价,给你出气。”
“阿瓷你相信我,你离开的这一年,我把韩时柒关在精神病院,不是因为我心里有她,而是为了借她的外籍身份做贸易项目。”
“项目需要她的人脸识别,需要她动手签字,我才留着她没处理她。不然光凭她伤害你这一点,她就不配活在世上。”
宋瓷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解释,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故作温和点了点头:“我既然同意和你重新开始,那就说明我理解你的处境,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罢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真的?”
“我何必说假话?”宋瓷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淡笑着:“其实以前的事我也有错,当初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你和韩时柒的事,不一味地想离婚,也就不会走到车祸那一步。阴差阳错地活了,自然要爱惜生命,珍惜身边不离不弃的人。”
死缠烂打追了她数月。
终于听到了这些话。
陆经年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他很感动她的大度,也很感激上苍的怜悯,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陆经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绒盒,在宋瓷的注视下打开盖子,将那枚独一无二的女士钻石婚戒取了出来:“阿瓷,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亲自设计的婚戒。我一直收着,贴身放着,现在交给你,物归原主了。”
他将婚戒放进她手里。
顺势握住她的手。
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怕握不住她,怕她再次消失。
宋瓷视线里倒映着男人深情款款的脸,掌心里那只婚戒微凉,是她最爱他的那年怀着满腔爱意画出来的男女对戒。
物归原主。
不止这枚戒指,陆氏集团也要归她才行。
-
跟南氏夫妇摊牌之后,宋瓷就没再回过壹号院别墅。陆经年给了她一张不限额的副卡,她刷他的卡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平层别墅,接了老管家一起住。
据说南母病倒了。
南振华身体还算健朗,没倒下,只是脸色颇憔悴。平日里在公司见着宋瓷,还是会慈爱和善地跟她打招呼,只是那笑容有点生硬。
当然,宋瓷没用女儿的身份回应过他,见这面,就是点头喊他一声南总。若不是知情人士,只会觉得这两人是上司和下属,看不出任何父女情份。
这天午后。
在会议室开完设计部下个季度的项目大会,宋瓷下了楼,前往就近的咖啡馆给员工们买下午茶。付了款,让小助理在柜台等单,她则去了趟洗手间。
走出盥洗室。
迎面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韩时柒先她一步打了招呼:“南小姐,许久不见。”
宋瓷嗯了声。
绕过对方就要走,韩时柒追了上来,伸着胳膊挡了她的路:“南瓷,陆经年是我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插足我和他的感情,你知三当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总目前是丧偶的状态,他太太去世了。你和陆总并没有结婚,什么知三当三,你说的是你自己?”
“南瓷你——”
“我给过你转正的机会。”宋瓷打断她的话, 朝她走近了几步,冷声说:“你像条狗似的跑去陆经年面前表忠心,说我帮你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然后呢?你得到陆太太这个位置了?”
“反正你霸占了阿年是事实!”韩时柒狠狠地盯着她,“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勾住了他的心神,但是我告诉你,他不会喜欢你的,顶多就是看中你的家世背景,你的才学,想利用你而已。”
“那你急什么?”
一句话给韩时柒问住了。
女人张了好几下嘴,也没能吐出半个字。
没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宋瓷伏低身子靠近她,用着戏谑的语气说:“我查过你的资料,陆经年老婆没死之前,你怀着孕插足了他们俩的婚姻。这个小三当得爽吗?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嚣小三?你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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