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外,袁绍率领西园军主力在宫门外列阵,宫门已经洞开,早有一营的士兵进入宫内。

    他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陆渊和陈琳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袁绍先对陆渊说:“陆仙师,赚城辛苦,你所思的佳人,可曾寻到了?”

    “托袁将军福,陆某得偿所愿。”

    “甚好。请陆仙师先到营中歇息片刻,绍稍后给仙师送行。”

    按照陆渊的意思,你别送行,直接放我走最好。

    然而看来袁绍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做戏做全套,还得去他的大营内走一遭。

    于是也就一拱手,带着马车朝着被当做军营的大院走去,立刻有一队士兵从军阵里出来,列在马车两旁行军。

    看似护送,实则监视。

    等陆渊走远,袁绍才低声询问陈琳:“情况何如?”

    陈琳回话:“宫内的内卫已然缴械,其余人等也都被聚集在大殿里听后发落,宦官们已经被集中起来问话。”

    “那道士所言,确实么?”

    “赵忠被杀之前,确实命令宫内大小太监四处挖坑,要埋一样宝贝。”

    “具体埋在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很多宦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埋的什么,要寻找,非得一个一个坑挖。”

    “这老太监果然是国贼,临死还这般奸猾。”

    袁绍抬头看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城外的边军将领,也就是丁原董卓之流,如果顺利,天亮就该接到圣上了。

    满打满算,他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充裕,但也够用。

    “孔璋,你亲自去做,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东西找出来。”

    “下官尊令!”

    说罢袁绍回马,身后列阵的西园军也兵分两路,一路跟着陈琳进宫,一路跟着袁绍回营。

    此时院内的大厅里,气氛有些古怪。

    陆渊带着赵无伤,还是坐在左手边的客位。

    对面坐着的正是被陆渊一刀砍伤的淳于琼。

    廓尔喀弯刀锋利,淳于琼身穿的生铁镀金的鱼鳞甲片自然无法抵挡。

    但可惜陆渊自己也不是天生神力的武将,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又是单手拿刀,砍断甲胄伤到皮肉,已经是陆渊含怒出手的极限。

    淳于琼多少也算身经百战的大将,战场上受这样的砍伤,也早就习以为常,然而对面刀枪不入的真本事,还是让淳于琼深感恐惧。

    换句话说,陆渊这次是杀伤力不大,但威慑力很强。

    淳于琼不想再跟陆渊打照面,但自己本来就是轻伤,若是躲着陆渊不见,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头?

    回头被军队里的兵痞子一传,说是他淳于琼怕了一个道士,那他还怎么带兵?

    他只好让手下的人拉去后院草草包扎,又故意坐回大厅里,领着手下两员骑都,坐在陆渊对面,瞪着陆渊吃酒,看样子是觉得身边多两个人能给自己壮胆。

    此时的赵无伤已经换上了一身宫女装扮,身材纤瘦高挑,之前她脸上又哭的梨花带雨,此时眼睛里还噙着泪,面色桃花一般的红晕,确实媚的惊心动魄。

    袁绍此时进来,便是看见如此的景象。

    一边是风流的道爷美人作陪喝花酒,一边是受伤的大将带着小弟充门面。

    袁绍坐回主位,便开口询问陆渊:“陆天师,可有兴趣,和绍共谋大事?”

    这是袁绍亲眼看见了陆渊的本事,想要招揽陆渊了。

    这是能答应的啊?

    玉玺的事情过不了几个时辰便要露馅,现在陆渊可是巴不得赶紧远离袁绍呢。

    陆渊:“袁将军麾下谋臣如云,良将如雨,贫道一介方外之士,如何能担得起辅佐袁将军的大任?

    如今只求袁将军能放行,我好和美人双宿双飞,从此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了。”

    这便是赤裸裸的拒绝了。

    袁绍也不好强留,陆渊便起身告辞,拉着赵无伤出了院子,挑了两匹快马,一路朝着上东门飞奔而走。

    袁绍目送陆渊离开,此时淳于琼才敢凑近说话:“本初,如何就放那道士离开了?我们要的东西若是在他身上,岂不坏了?应该搜搜他的身才是。”

    袁绍被淳于琼气乐了:“你刚才如何不说?现在人都跑远了!”

    淳于琼老脸一红,他总不能说是怕陆渊在拿雷炸他吧?

    袁绍其实刚才就想到,要搜陆渊的身,然而终究是害怕陆渊层出不穷的手段,怕人家翻脸。

    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陆渊没有骗他一句话,那赵忠确实是死了,死之前也确实让人在宫里埋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所以袁绍判断陆渊的话可信。

    他不知道的是,陆渊深知骗人的门道,便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甚至陆渊为了骗过袁绍和陈琳这样的聪明人,这次可是九成九都是真话。

    主打一个待人以诚。

    唯一的假话是,赵忠埋的东西不是玉玺。

    陆渊和赵无伤一路跑出洛阳城,袁绍的手令果然管用,上东门的守将没有为难二人,顷刻放行。

    陆渊骑马的水平稀烂,为了逃出生天,硬顶着骑了这几十里路,感觉自己的屁股都颠散架了,赵无伤倒是没事,但架不住陆渊撑不住。

    二人在城郊一处破败的农户院落停下歇脚。

    陆渊刚喝口水喘口气,赵无伤却从背后叫住了他。

    只见这狐狸一般的女子一只手托着装玉玺的小盒子,另一只手则低垂着一把匕首。

    她看着陆渊问到:“陆仙师,你可是想要这玉玺么?”

    如果说军营里的袁绍像是一头不怒自威的老虎,此时陆渊则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妈的,大意了,被这姑娘一身的媚相哄住了。

    也不想想跟着老阴人赵忠混的,能是什么善茬?

    “无伤姑娘,莫要说笑。我一介方外之士,要着玉玺有什么用处?”

    “无伤没读过几本书,但却也懂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爷爷平素和仙师没有交情,被围在永安宫里也是必死之局。

    现在能得偿所愿,将这玉玺带出永安宫,全赖仙师忙前忙后,若是仙师没有企图,何必赌上身家性命帮我们?”

    陆渊苦笑着狡辩道:“那你怎知我贪图的是这方玉玺,不是贪图无伤姑娘的美色?”

    赵无伤眉头一皱,觉得这种时候陆渊还拿自己开玩笑实在没有风度。

    然而转念她也笑了出来:“陆仙师可真会说笑,无伤有自知之明,蒲柳之姿,怎能和玉玺相比。

    大爷爷一心只想全了自己的忠义,要把这玉玺归还圣上,但我却不这么想。

    无论陆仙师贪图的是无伤的人,还是无伤手里的玉玺,只要陆仙师答应一件事,无伤心甘情愿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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