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魏武帝曹操的一生,初平元年在陈留起兵反董绝对是一个意义非常的转折点,其日后麾下的大将很多都是这一时期加入曹操麾下的,可以说陈留起兵奠定了日后魏国的武力框架。
换句话说,中平元年左右,在兖州附近活动的人才,几乎是汉末天下质量最高的一批俊杰了。
陆渊提前来到陈留,多少也有点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吸收一些人才进入自己的队伍。
没想到还真得到了了不得的消息。
再三确定了斥候们的描述,基本符合陆渊印象里史书上对古之恶来的生平记载,陆渊哪里还能再大营里坐得住?
于是立刻命令张辽点起二百轻骑营的将士,一人配双马,一路朝着已吾县狂奔而去。
之所以带张辽而不是带曹性,纯粹是因为陆渊并不确定典韦的脾气,要是真找着了人,但是没谈拢打起来,陆渊害怕曹性顶不住。
陆渊一路急行军,傍晚的时候便已经到达了陈留国治所陈留县附近。
陈留国相张邈得到传言,说自己境内突然出现一股规模不小的骑兵,吓了一大跳,立刻命令陈留尉点了一营的部曲,自己亲自率领出城探查情况。
张邈带着人到了陆渊的营地附近,便被一小股骑兵截住。
张邈看见对面人身上皆有汉甲,打的也是大汉旗号,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朝廷的部队就好说,要真是流寇或者南下的胡人,就免不了要开战了。
张邈大声询问截住部队的骑兵:“你们是哪里来的部队?将领是谁?”
骑兵回答道:“我等皆是国师将军陆仙师麾下,前面便是我军营地,尔等不得再前进了。”
张邈当然知道国师将军陆是何许人也,只是他不知道陆渊好好的驻扎在白马,突然派一队骑兵跑到陈留是想干什么。
于是张邈又问:“请问陆将军派尔等前来此地,所为何事?”
骑兵回答:“不知。”
张邈也不生气,继续问:“你家上官何在?”
骑兵:“陆仙师正在营中休息,你若是想见,我可给你带路,只是你的部曲却不能过。”
张邈惊讶于陆渊竟然亲自来到陈留,而不是派一只小部队,至于不让自己的部队通过,也算是人之常情。
于是张邈只带着陈留尉一人,在那放哨的骑兵带领下进了陆渊临时搭建的营地,见到了最近在市井里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陆天师。
张邈:“陈留国相张邈,见过陆将军。”
其实按照官职而言,张邈这个国相要比陆渊这个将军大一点,正常见面应该是陆渊先打招呼。
然而陆渊的名声很大,又是在陆渊的军营里,张邈先开口显得礼貌一点。
陆渊一边还礼一边说:“孟卓,贫道昔日在洛阳,有幸和君有一面之缘,不想今日在此想见,喜不自胜!”
这当然是客套话,一面之缘是真的,喜不自胜是哄人的。
作为奔走之友的重要人物之一,张邈和袁绍是一个阵营的,两人在洛阳可是实打实的敌对状态。
陆渊虽然在跟张邈聊天,视线却注意到张邈身后站着的那一员武将。
这人方脸宽额,身材高大,一身黑铁锁子甲,站在张邈后面很是威严。
张邈客套了两句,便问出了此行最关键的问题:“岳峙此番到陈留境内,所为何事?”
陆渊自然撒谎:“孟卓也知我粗通医术,最近正好研制一方奇药,需要壮年虎骨熬制,正巧小校听说孟卓治下已吾县有虎患,便不请自来,还望孟卓恕罪啊。”
张邈一个听两个不信,感情你大老远的,兴师动众跑过来就是为了打猎?你死不死啊?
不信归不信,但人家给出了理由,你甭管合不合理,你要是不接受,就准备好翻脸的打算。
张邈还真没有和陆渊翻脸的打算。
陆渊手底下的两千天道军骑兵是什么水平的战斗能力,张邈在洛阳城里是亲眼见过的,即便自己的陈留守军,在身后这位颇会联兵的陈留尉训练下,战斗力也非同小可,但成年人办事就得讲究一个划得着。
他陆渊就是一只过境的疯狗,你惹他被咬上一口受不了,你不理他没准就自己走了。
他说他是打猎来的,你就当他是打猎来的,左右不会在陈留国久驻,他陆渊便是来拜寿哭坟的,只要不在陈留国闹事,张邈也就决定随着他去。
二人又没营养的寒暄了两句,张邈便起身告辞,他身后的那位黑甲大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张邈要走,眼神里有些急迫。
陆渊不认识这人,但凭感觉就觉得这位被张邈带在身边的武将不太一样,于是便开口询问张邈:“孟卓来去匆匆,却不和我介绍身边这位壮士,莫非是怕我陆渊挖你的墙角?”
张邈哈哈一笑,说道:“骏达此人,想来沉默寡言,因此未曾给岳峙引荐。”
说着张邈跟黑甲大将示意,那大将拱手施礼,沉声说道:“在下陈留圉县人高顺,字骏达,见过陆天师。”
原来是高顺啊,难怪气质如此非同一般。
历史上的高顺没有单独的列传,生平事迹记载的很少,仅有的只言片语,也都是吕布联合张邈袭取兖州之后的事情。
只是陆渊之前和高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他并不清楚刚才为什么高顺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陆渊:“高都统方才似乎有话要与贫道说?”
张邈听陆渊如此说,也好奇的看过来,于是高顺一咬牙,对着陆渊一揖到地。
“请仙师救家父性命!”
原来高顺父亲这两日得了痢病,陈留城的大夫看过之后,束手无策,都建议高顺早早准备后事。
坊间传言白马县来了一个神医仙师,药到病除,高顺也曾听闻,只是别人不知道,高顺却知道那陆仙师如今已经是堂堂将军,若不是亲友故交,怎么可能出手医病救人?
和现代人的观念相反,在汉末时期,医生并不是一个受尊敬的职业,甚至有些傲慢的所谓“文人雅士”竟然将治病救人的医者归到了“贱役”里,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所以高顺本能的以为,陆渊现在贵为将军,肯定不愿意随便去做“贱役”,自己又没人引荐没有交情,岂敢贸然上门求医?
本来高顺都已经要放弃了,岂料那陆天师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高顺觉得这莫非是天意?于是打算试着请求一次,然而自己平时沉默寡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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